赫连暖琴这才发现,原来枫铭轩离这里不远,只是隔了花园和假山人工湖,又没有直通道路,感觉很远而已。

“你回去吧。”如意公主噙一抹冷笑,拍了拍赫连暖琴的肩头,“等着瞧,好戏还没完呢!”

从宫中出来,赫连暖琴最近总算清净了一阵子,接着又领了一项新任务,炎帝为了显示自己的文治武功,准备编纂一部《北瑾志》,内容集齐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历史文物风土民俗,以次辅张一山为总裁,翰林院书院院首付一博和司业连壁为副总裁,集翰林院门下杰出人才,诸般人才济济一堂,势必要把这部煌煌巨著编纂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书。

为了能赶在明年炎帝大寿时将书献上,这批编书人员都集中在外廷皇史宬附近一个偏殿里编书,几位总裁副总裁还给在宫内安排了住处,必要的时候忙晚了,就在宫内休息。

赫连暖琴最近经常往来于翰林院和宫内。

这日一早又去翰林院,还没坐稳,美貌大叔招牌的半透明白裤子便飘入眼帘,“小壁,小壁——”

“院首有何吩咐?”赫连暖琴客客气的招呼,心想大叔这么唤她八成又要出幺蛾子了。

“小壁,不要这么见外嘛。”付一博拉着她的手,笑得眉眼飞飞,“哎呀我刚还在念叨你,你看,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张一山挂着个编书总裁的名,其实光是前方军马调拨粮草补充军报传递之类的事儿就够他忙的了,编书的事都在我身上,翰林院这里实在管不过来,你看,你这个司业,是不是把政史院那边管起来?”

赫连暖琴笑了笑,她知道现在萧长歌对翰林院的关注转到了军事院,战争在即,优秀的军事力量是最有力的资源,而政史院当初他着力掌控的纨绔子弟们,随着他走上前台逐步掌权地位稳固,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利用价值,所以付一博才会放心把政史院交给自己。

听说最近那批纨绔无人管束,闹得十分不像话,处理不好,很可能就会得罪整个帝京上上下下的官僚层,大叔这是嫌她最近太顺遂,想看她笑话呢?

“院首啊。”赫连暖琴十分深情的打量着付一博容光焕发的眉眼,“瞧你最近忙得,真是面黄肌瘦,蔫眉搭眼啊。”

“是啊。”付一博愁眉不展的抓起她袖子擦异涕,“你就好歹体恤体恤我……”

“政史院很多来头不小子弟啊。”赫连暖琴更加愁眉不展,“我人微言轻,打不得骂不得,实在无能为力啊……”

“打得也骂得。”付一博擦鼻涕擦得顺手,答得也顺口,“出什么事我给你担待。”

“好。”赫连暖琴立即不愁眉了,顺手抓过搭在椅子上的付一博新做的府绸穿花暗纹大袖衣,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将那名贵衣服团成一团,抹布似的抓在手里踱了出去,一边道,“那小弟就勉为其难替您管上一回……”

院首大人蹲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椅背,再望望赫连暖琴施施然而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像、也许、大概、可能……自己又吃了这小子亏了……

赫连暖琴很是自觉的拉了墨篱暄一起去,她觉得吧她的武力值好像没有人家墨少爷高……

“五花马啊,千金魁啊……”离午后的课还有半个时辰,早已开完饭的饭堂里依旧闹哄哄的,一大群人围在一张桌子边猜拳,输了的人贴了鸟龟爬桌子,哄笑声震天。

这些都是科考无望,将来会走恩荫的贵家子弟,以前付一博在书院坐镇,这些人都乖乖的,如今付院长忙碌,无暇管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便渐渐翻了天。

闹得最凶的时候,有人斯斯文文在外围好奇的问:“各位兄台,这是在做什么啊。”

“傻了吧,猜拳不懂么?”一人随口答道,“要来玩么?一两银子一把,先交十两。”

“没银子,这个可不可以?”那人好脾气的问,一样东西从人缝里递了过来。

那蹲在椅子上的人随手抓了往桌上一搁,发现手感不对,定晴一看,是翰林院高层的身份令牌,司业两个字,刻在古铜色的牌面上。

那人怔了怔,一回头,赫连暖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田公子,精神健旺啊。”

“是你啊。”首辅大学士田英之子,曾经被墨篱暄踩断过手指的田予,原本被那个司业两字震慑住,一看是那个死敌连壁,无名火立时蹭蹭冒起,嘴角一撇,声调拖长,“干嘛呢?司业大人也要玩一把吗?十两银子,谁来都这个价……”

他手指拈起那牌子转了转,一晃间便把牌子转飞出去,“你这烂牌子,不值!”

啪嗒一声牌子落地,声音清脆,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值吗?”赫连暖琴依旧在笑,“皇家勒刻,内务司监制,陛下亲封,你爹亲手交来——我倒想用它换十两银子,就怕陛下不依,你爹不依,我堂堂北瑾皇朝尊严法度不依——给我捡起来!”她前面一直微笑侃侃而言,最后一句语气忽转悍厉,雷霆霹雳,电光穿云,一道剑光似的急转直下,众人本来还麻木平和的听着,霍然都被这一声震得浑身一颤。

田予不可思议的盯着赫连暖琴,他从未见过一向温和的赫连暖琴,暴怒起来竟然如此慑人,像是长空之上鸾鸟刚还在婉转飞翔,一侧首间便露出锋锐凶厉的长喙。

他怔在那里还未及反应,赫连暖琴抬脚一踢,啪一声踢断了他蹲着的椅子腿。

田予猝不及防,身子一斜便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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