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暖琴的目光转了过来,如意公主却住了口,脸色不太好看。“连壁,我要你帮我,也是想保你的命。”如意公主不避嫌,再次抓住赫连暖琴的手,言辞诚恳的说道:“你已陷身危险中。”
“公主,你又何尝不是呢?”赫连暖琴出神的看着杯中酒,突然抬首对她一笑,“你擅自出府,可知当此多事之秋,危机重重?据说现在‘太子残余流窜于市’,尚在搜捕中,万一有个什么,出事了都没处找凶手。”
“不会的。”如意公主脸色变了变,“我带了很多护卫……”
“那些护卫,都可靠吗?”赫连暖琴的话又咂在了如意公主的心上……
如意公主的脸色又是一变,刚刚张口,突然桌上烛火一颤!一颤间墙壁突然无声无息破开,一柄长枪毒蛇般穿壁而出,直戳榻上背对着墙的如意公主的后心!那枪来势快至,奔雷闪电,冷光一现已到近前。
赫连暖琴搁在榻上小几上的手顺势向前一滑,一把扯住如意公主的衣袖狠狠一拽!
如意公主被她拽倒,脸重重捺在桌上果盘,啪一下压扁了几只蜜桃,汁水四溅。
如意公主还来不及呼痛,长枪呼的一声从如意公主头顶荡过,猛烈的劲风刹那间熄灭蜡烛,黑暗中枪尖寒光一亮,雷霆般继续向前,直奔赫连暖琴的面门。
赫连暖琴唰的平平倒下,枪尖擦鼻尖而过,近到嗅得见铁质的森寒血腥气味。
一霎间屋外响声四起,衣袂带风声不断,墨篱暄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很明显他也被人绊住,来者武功,便如这隔墙出枪者一般,非同小可。
看来有人是下定决心,要将她两人置于死地了。
静室内灯火全灭,弥漫着桃汁甜腻的气息,毒蛇般的长枪枪尖微抖,嗜血的寻觅猎物。
黑影一闪,一个侍卫奔了进来,低呼:“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如意公主一喜,救兵来了?便要呼唤,却突然被冰凉的手捂了嘴。
那手掌肌肤细腻,隐约淡淡疏凉香气……
如意公主瞪着眼睛,一片混乱中居然来得及想:连壁的手怎么这么小,这么细,这么香……
赫连暖琴堵住如意公主的嘴,低低申吟一声,那侍卫奔到榻边,赫连暖琴立即闪电般出手,五指如刚,捏住他咽喉,往那枪尖一送!
“嗤。”枪尖入肉,鲜血喷溅,那侍卫喉头格格作响,瞪大的眼眸刹那光芒一亮,倒映出同样震惊无伦的如意公主的眼眸,随即那光芒渐渐淡下去,如烛火颤颤一摇,熄灭。
不见血不肯收的厉枪,终于满意的收了回去,自墙壁上穿出的枪眼中一闪不见。
赫连暖琴立即拽着满脸桃肉的如意公主便向外冲,刚到门口人影一闪和一人撞个满怀,鼻下气息清涩洁净,便知墨篱暄到了。
“送她回府!”赫连暖琴把如意公主往墨篱暄怀里一塞,她不能让如意在和她私下相约的时候出事,要死换块地方死。
“不去!”墨家少爷干脆的把如意拎到一边,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赫连暖琴的面前。
情况这么危机,他才不想去管别的女人呢?!爱谁谁去……
“乖,要去。”赫连暖琴假笑着让开,“必须的。”
“为什么?”墨大少爷做事,需要一个理由。
“因为……。”赫连暖琴扶着他的肩把他向外推,正色道,“你是我的人。”
墨篱暄闻言心中一喜,看向赫连暖琴的目光中熠熠生辉,仿佛要把她吞噬进去。
墨篱暄最终拎着如意突破重围而去,留下赫连暖琴在屋中沉思等他回来……
果然真正的祸害还是如意公主,墨篱暄一将她拎走,四面的呼哨攻击声立即随之而去……
赫连暖琴并不担心墨篱暄安全,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而且墨篱暄的武功又深不可测,离宫中极近,这贼人一击不中,定不能追杀到底。
希望如意公主能吸取这次教训,以后再不要冒冒失失约会她了。她摸索着去点烛火,地下的尸体睁大眼沉默躺着,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替罪羊……
赫连暖琴俯首望着他,叹息道:“你出现得太快了……做奸细不是这么心急的。”
如果不是奸细,怎么可能那么及时冲进来?如果不是奸细,为什么一进来就呼唤如意公主试图确定她方位?
如意公主没明白,赫连暖琴却是刹那间便想了清楚,天下本就没有几个人及得上她的应变。
四面逐渐沉静,暗室里血腥气无声无息缭绕了过来,手中的蜡烛冰凉滑腻,摸着像一条蛇……
赫连暖琴突然便觉得这四面的黑暗里有些让她不安的东西,沉沉的逼了来。
她记得火石就在榻上的小几上,去摸的时候却不见,好在她自己怀里有火石,嚓一声,蜡烛燃着。
火光一亮。一亮间什么都没看清,突然便灭了。
赫连暖琴一惊,伸手去摸蜡烛,根本没有被点燃的余热,仿佛刚才的火光只是错觉。
蜡烛似乎突然短了些——有人以极快的剑气,截断了点燃的蜡烛?
赫连暖琴这时倒不敢向门外退了——如果屋里有人,她转身逃,等于把后背卖给别人,如果屋外有人,她倒退,也等于将自己送上枪尖。
她抿抿唇,再次点燃蜡烛。火光一亮,再灭。
一亮又灭间,凤知微突然将手中蜡烛往身侧前方西南方向一抛,随即飞速滑步后移。
砰一声撞上了东西,却不是计算之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