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临时觐见皇帝,又因为被套上了“国士”之称,所以觐见的礼节相对简单,皇帝和太子也显得礼贤下士十分随和,尤其太子,牵着赫连暖琴的手嘘寒问暖,简直让人以为他和赫连暖琴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赫连暖琴被他湿腻绵软的掌心弄得十分不适,便微笑着,不动声色的试图一点点脱出来。

“让开!”一声冷叱响起。

恍惚间众人只看见一道天水之青的影子,像天际脱曳而出的一抹星光转瞬便至,所经之处十丈之外大树树叶无声浮起,再在那抹影子之侧团团一收,像天地间铺开了巨大的淡绿折扇一般,将天外来客,扇过苍穹。

“有刺客!护驾!”四面守卫的御林军和皇帝暗卫齐齐呼叱,跃起阻拦,然而连那团风的边际都没擦着便四散被挥开,滚葫芦似的滚成一团……

这几番拦截几番动手都只在眨眼之间,更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到了赫连暖琴身前,长长衣袖一伸,雪白手指乍现又隐,已经将赫连暖琴从太子魔爪下夺了过来。

太子惊惶的啊啊大叫,身子往后一仰,却被一人轻轻扶住,那人立于太子身前,侧身挡住同样面露受惊之色的皇帝,这才轻叱道:“大胆!拿下!”正是萧长歌。

而牵走赫连暖琴的,自然是墨篱暄。

御林军和暗卫都赶了过来,刀出鞘箭在弦,齐齐对准了墨篱暄。墨篱暄看也不看,拍开太子的手,抓走赫连暖琴,漠然道:“我的。”

“……”

墨篱暄说完,便什么也不再看,静静的立于原地……

赫连暖琴在心中叹了口气,退后一步,躬身说道:“陛下,殿下,草民的朋友这几下江湖把式,可还看得么?”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太子终于缓过劲来,狐疑道:“……你的……朋友?”

“山野之人不通礼教,冲撞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罪该万死。”赫连暖琴低眉敛目,恨不得把墨篱暄不能做到的恭谦全部由自己一人表达出来,肃然道,“只是学成文武艺,便但望卖与帝王家,草民这朋友素来仰慕朝廷教化,虽因心性纯朴不知进退,却绝无犯驾之心……伏祈陛下圣心明鉴垂怜。”

墨篱暄这厮,绝对是不可能对自己眼前的这群人卑躬屈膝的,那么就只有自己能对他们卑躬屈膝了……

太子立即释然,心想武功高强之士多半性情古怪,如今看来果然不错,何况这人这等武功,比起以往自己那些重金聘请的武林门客强了太多,若能招揽至门下,何尝不是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太子立刻笑道:“这位先生若真是刺驾,怎会武器都不带?还坦然立于此地?无妨,无妨的。”

他这话接得急躁,并且直接越过了炎帝,炎帝又淡淡看了他一眼,对赫连暖琴说道:“你且让他退下。”

正在这时,太监奉上茶来。紫檀托盘上覆明黄锦围,茶用珐琅细瓷盖碗盛着,金沙海棠贡果用银白小碟装着,锦围按照宫制式样,叠得四面微微翘起。

因为是圣驾在外,又因为刚才墨篱暄这一出,随身侍卫特别小心,在门口处,就已经检查过锦围下没有东西才放行。

太子亲自去接茶,笑吟吟奉给皇帝:“您最爱的君山银针……”话音未落。他突然觉得眼前烁然一亮。

那一亮银白森寒,像是一道飞电瞬间劈入人眼底,极致的亮造成极致的暗,一瞬间他突然什么也看不清。

寒光乍起于托盘之上。金沙海棠果滴溜溜四散飞开,半空中艳红如血滴,兜着一道银白的剑光,刚才的银白小碟,已经不见!

特制的折叠软剑,叠成碟子形状,装满金沙海棠贡果,那般众目睽睽下坦然托入,瞒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剑光既出,太子正在给皇帝奉茶,挡住了侍卫的视线,一霎间谁也救不及,眼看剑尖就要先穿过太子肩骨,再刺入皇帝胸膛!极近距离,极快出手,大罗金仙也救不及。

那刺客手中软剑却突然一抖,软剑如丝带般一转,刹那间绕过了太子,直取皇帝。

这一抖,速度便略有点慢,慢到有人来得及救援。

月白丝罗袍一闪,旋起重叠翻覆的银线青竹图案叠影,以近乎奋不顾身的诡异速度,刹那间挡在了皇帝身前。

“哧。”

薄而利的剑穿透血肉的声音轻微,泼洒出的鲜血却华艳如锦眩人眼目,此时那些朱红的海棠果才伴随着激射的血花飞出数丈之外,泼在玉白金丝屏风上,染了一色泼辣辣的艳红。

红光映着满地狼籍,更衬出一人脸色苍白,是萧长歌——刺驾那刻,他挡在在皇帝身前。

风声止歇,青影一闪,刺客一击不中也不恋战,返身就逃,随即月白人影闪过,萧长歌不依不饶追出,刺客逃到门边,突然大扭身,抬手就是一道金光,竟然依旧是射向皇帝!

这一着谁也没料着,带伤追出来的萧长歌反应不及,眼看皇帝又要倒霉,墨篱暄突然动了。

前面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始终漠然站在赫连暖琴身前,被刺的是人家,他却似乎觉得危险只会发生于赫连暖琴身侧,一步不离,但是,这黑衣人临走之际,射的暗器仿佛触动了墨篱暄什么似的……

他也只是轻轻的“咦”了一声,掌力向外抬去,这一抬,平地上便起了厚重如墙的风,击在金光上,无声无息将金光推移,哧溜出一溜火花,比原先更快的,倒射向刺客。

赫连暖琴皱了皱眉,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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