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葉真真已经知道他的意思,脸贴在他胸膛口。忍不住又想哭起来。近一年来她哭得厉害,且次次都是为了他,叶真真想,他们上辈子一定是仇人,否则为什么这辈子会这样折磨彼此?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贺强。不禁眨了眨眼睛。事实上,她跟贺鈞远这辈子也离仇人差不远,如果贺强真的害死了她的亲生父亲,那么。她跟賀钧远就是仇人的儿子与女儿。这种角色定位,她曾经在影片里演绎了不止一次,如今真落到自己身上,竟是什么演技都无法施展生效,因为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发泄,该以哪一種情绪去面对。
然而有一件事是明白无误的,那就是,她要他,这辈子都要他。无论他是谁的儿子,对于她来说。他就只是她爱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贺钧遠,贺钧远。贺钧远……”呆场妖血。
她一遍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每喊一遍就觉得心被刀削去了一片。她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从此之后真的和她无了瓜葛,害怕他彻底走出她的世界。
曾一度想要远离他,甚至恳求,要“贺钧远”三个字再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可原来是她自欺欺人。她根本不是想真的远离他,真的离开他,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在他,她却是可以随时怀疑,随意丢弃的女人。
原来,她是在介意,她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丢不起。
她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从未有过的柔弱无助,像一只被弃的小猫,哀哀的唤着他,蜷缩在他胸前求丁点温暖。他并非铁石心肠的人,更不是毫无欲念的男人,他几乎就要缴械投降。可是……贺钧远自胸口压出沉沉的呼吸,将她从怀里捞了出来,指尖在她蹭得发热的脸颊上缓慢轻柔的摩擦。
他摇头,目光温柔如水:“真真,别闹。乖,听我的话,跟妈和孩子一起回瑞士,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去做我要做的是。答应我。”
她摇头,倔强的咬着红唇,盈盈的泪珠都蓄在眼眶边上,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的模样。她红唇被咬出齿痕印,声音很哑:“我不。我不答应。你要走可以,我不拦着,我也不跟着,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记着我在这里等你,要是你有什么,我就……”
她没说下去,因为贺钧远突然之间变得锐利的眼神实在像把刀,不只是拉扯她的心,更在割着他的心。她忍了忍,才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让我跟着妈回瑞士,那里有奶奶,有妈,还有芬姨,还有le。就算你有什么了,他们也会看着我,不会让我出事。贺钧远,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这一次,我赖定你了。有本事,你跟着我一起回瑞士,我们把离婚办彻底了,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我们没了关系,我自然不会这么没脸没皮的赖着你。可是现在……”她拉下他的脖子,红唇撅起在他唇上响亮的吻了一记,眼泪含着硬是没有掉下来,下巴抬得高高的,她说:“现在你休想甩掉我!”
样子高傲不讲理,实在却没有多少威吓性。
贺钧远想要笑一笑的,才发觉自己是没有办法在此时此刻笑出来的了。他揉了揉她的鼻尖,视线在她额上的伤口上停了一停才说:“真真,跟在我身边总是让你受伤,你应该理智一点。”
感情的事情让她理智,也真亏他想得出来,叶真真抿了抿唇,想要骂他的,可最终还是低下了眼睛:“因为我,让你总是身陷险境,难道你就不应该理智一点?”
贺钧远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略略有点诧异,好一会才笑着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叶真真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所以,那也是我应该做的。”
她明知道他口中的“应该”是指什么,贺钧远是说她亲生父亲的事情,叶真真确实有意将话应到两人夫妻的关系上去。贺钧远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叶真真勾着他脖子的手又往下压,抬起下巴来吻她。她虽然拍了不少吻戏,跟他也是多年夫妻,该做的都已做遍,孩子都生过了。可要是说起这些事情来,之前拍戏总是点到即止,蜻蜓点水式,在他这里则都是她主动,她能撩个火起来就不错了,所以真真这吻实在不算好,有点急,有点冲,牙齿都碰到了他的唇瓣。像只小狗一样胡乱的瞎啃。贺钧远实在无奈,只能将她拎开一点。要她认真的看着他。
叶真真不肯,他就将她勾在他脖子后面的两只手臂给抓了下来,握在手心里,定定的望着她。
贺钧远的眼睛是有这样的魔力,看人的时候似能将人定住一般,似能控制人的心神一般。叶真真不大甘愿的微低着头,眼皮垂着,不去看他。
贺钧远说:“答应我,带孩子回瑞士。”
她别过脸:“为什么非要我答应?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我点不点头又有什么要紧的。”
贺钧远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过来,要她看着他。他好声好气说:“回去吧,奶奶很想你。到时候,凌寒也会跟你一起过去。”
叶真真蓦然抬手一下拍掉了他的手掌,目光瞪得像是火光一样亮,一口气像是从腹间直冲到头顶,她恼极了,嗓音忍不住就大了起来:“贺钧远你什么意思?”
又要把她推给凌寒!又要让她去祸害凌寒!她已经是没有脸面再面对凌寒了,她已经是不要自尊不要信用抛弃一切再走到他的面前,可他怎么能,怎么能又要将她推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