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凶狠地瞪了张瑄等人一眼,“不买就都滚开!别阻挡了老子做生意。”
胡人又是狠狠的一鞭子落下,子横卧着高亢地惨叫起来。
李腾空再也按捺不住,抓住张瑄的手紧紧捏了捏。
张瑄向南霁云使了一个眼,南霁云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饼来,大喝道,“好了,这子我家老爷买下了!”
……
……
在李腾空和郭芙的强烈反对下,张瑄等人只得离开伊吾城,出城去在一个背风的山坡下自行扎下营寨,没有在城中留宿。李腾空一看城里那脏乎乎的条件,就倒了胃口。
出了城,安下营寨,李腾空和郭芙忙着照顾救治那个突骑施人,张瑄则在南霁云等护军的保护下,走上高坡,凝视着巴里坤和蒲雷海的方向,面沉。
从打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北庭的局面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恶劣。
程千里的北庭都护府据说已经迁至巴里坤,但龟缩在巴里坤一带,对北庭的控制力无限丧失。而突骑施人在北庭无比猖獗,四处派出部族袭扰商客,甚至是攻占城池,北庭都护府所属的诸多戍堡早已沦陷。而北庭昔日所在的护城,如今已经被突骑施人所占据。
尽管中华皇帝举30万大军西征的消息早已传进西域,但似乎并没有对突骑施人产生多大的影响。突骑施人的主力虽然西撤,但留在北庭的起码还有上万突骑施骑兵。
“陛下,程千里真是……刚才臣得到消息,北庭都护府所属还有两万兵马,但程千里龟缩在巴里坤一城不出,眼睁睁地看着突骑施骑兵四处袭扰商道,在各城之间烧杀掳掠。”南霁云沉声道,“突骑施人其实人数并不多,袭扰北庭的突骑施人绝非是突骑施的主力。”
张瑄怅然一声叹息,“南八,朕看错了程千里,是朕之过也。他无能倒也罢了,但北庭情况如此恶劣,他竟敢向朝廷隐瞒不报,如此恶行,让朕不可忍受!”
“陛下勿忧,我大军即刻进军西域,开进北庭,扫平突骑施人之患指日可待。”
“陛下,臣以为,我等不可再往西进了,不如就在伊吾等待大军到来……”南霁云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劝道。为了皇帝的安危,他不建议皇帝在孤身深入这兵荒马突骑施骑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北庭之地了。
张瑄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朕还要继续往西北方向看一看,甚至去那巴里坤见见程千里。大军行动迟缓,进入伊吾起码还要十余日,朕等不及了。”
“明日一早,尔等随朕北上,奔驰巴里坤。”
南霁云无奈,只得抱拳遵命。
这个时候,李腾空和郭芙匆匆从营帐中出来,远远招呼了一声。
张瑄回头望着两,两并肩行来,向张瑄压低声音道,“陛下,臣妾问清楚了,这子正是突骑施人,似乎出身来历还不简单,应该是突骑施进占瀚海城的将领家眷。”
张瑄皱了皱眉,“将她带在身边,待她伤好一些,就放她离开吧。”
李腾空犹豫了一下,“陛下,她的伤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再加上被饿了好几天,估计将养两日就好了。只是她一个突骑施人,若是放她离开,怕她也回不了突骑施去,迟早也是白白送命。”
“也罢,就将她留在我们身边,日后看情况再说。”张瑄默然片刻,转身而去,“朕去看看这子。”
张瑄一头钻进了营帐。
那突骑施子正蜷缩在毡上,身上穿着一件李腾空的衣裙,脸上也被郭芙帮着清洗干净,出一张年纪并不大比较秀美的白皙面孔来。
张瑄默然趺坐了下去,就在子的对面。
子紧张地畏惧地望着张瑄,只待郭芙和李腾空也钻进营帐来,这才明显感觉她松了一口气。
“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张瑄低低道。
“能。”突骑施子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声音倒也清脆,“我父亲是商客,小笯丽,曾经随父亲在长安住过三年。”
“你……你为什么落在伊吾?”张瑄又问道。
笯丽言又止,却是沉默了下去。白皙得有些苍白的秀美面孔上哆嗦着,深陷的眼窝中滑落两颗泪珠。
郭芙有些不落忍,扯了扯张瑄的胳膊轻轻道,“夫君,她受惊吓过度,还是改日再问吧……”
张瑄嘴角轻轻一,却是缓缓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凭直觉,他觉得他们今日无意中救下的这个突骑施人并不简单。这个突骑施子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她那隐藏在惊惶和恐惧之后的某种气息,让他若有所思。
出了营帐,见李腾空也跟了出来,张瑄回头伏在她耳边小声道,“空儿,要看好这个人,我感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突骑施人。”
……
……
第二天上午,在张瑄的坚持下,他们一行数百人又合上了另外一个来自葛逻禄的商队,一起向巴里坤的方向行进而去。
北庭处在突骑施人的骑兵袭扰之下,因此这往来的商队往往是成群结队夹杂着商客的护卫家奴。
两日后,合商队在距离巴里坤不足百里的一处山坡上扎营。
近千人的队伍,加上各种货物堆积,在这座高坡之上,倒也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营地。对于安全,张瑄也没有多想,因为此地就在巴里坤的外围,程千里军马的眼皮底下,纵然程千里再怎么不顶用,突骑施人也不至于在巴里坤外围嚣张劫掠商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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