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原本在千符宗上投射出的讲法岩虚影,随着孟浮一众弟子被传送而出,竟是剧烈的颤动起来,这股满蕴威胁的力量,即便比起地龙翻身,也毫不逊色。
此时千符宗上下均露出骇然之色,唯独那四名凭空虚立于讲法岩上的紫府境尊主面色凝重,眸中露出微微叹息,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这个想法:
“莫非讲法岩也终于到了力量竭尽的时刻吗?”
讲法岩乃是千符宗天君大能凭借己身不可思议的道行所改造而成的一片空间,尽管千符宗的弟子能够凭借身份玉牌进入其中感悟符道奥秘,但亦有其缺陷存在。
那便是讲法岩的力量源泉皆来自那名天君大能,尽管后者道行高深,但毕竟时隔数百年,虽仅仅是五十年开启一次,长久的消耗也积累起来,终于导致了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而这,四名尊主自然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般早,故而他们虽心中遗憾,但也只得接受这一事实。毕竟讲法岩的衰败在所难免,远非他们如今的道行可以扭转的。
在一众修道者的目光注视下,讲法岩颤动得愈发剧烈,而伴随着丝丝元气自其中流淌而出,讲法岩表面的灵光也在逐渐暗淡,本就不甚清楚的虚影更显模糊。
“嗤嗤——”
仿若有裂帛撕碎声响起,但见那讲法岩在持续不断的颤动中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伴随着轰隆巨响,眼前的虚影却是骤然消散,变得空无一物。
至此,千符宗的底蕴之一不复存在,而这,也是每个宗门都要面对的宿命。
孟浮收回一直注视着的灼灼目光,心中亦是暗自叹息。此番他可以说是讲法岩中最大的赢家,获得了符法三叠之术后,令他在符道上又有了些许感悟,假以时日沉淀下来,必将会碰撞出璀璨的火花。
待众人渐渐将心中思绪沉淀下来,又纷纷将目光投到了孟浮的身上,他浑不在意的一笑,却是将一众目光视若无睹,微笑的迎向了温灵与言清风。
见状,众人不由倒抽一丝冷气,见孟浮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道:“莫非这人竟是慕真人的弟子吗?否则为何与那声名远扬的温灵、言清风在一起?”
温灵与言清风在千符宗内素来低调,然而两人的道行精进的速度不差,一者娴雅文静,一者温润如风,在宗门内也多有倾慕的对象,可谓是风云人物。
故而对温灵两人乃是慕真人门下也略有耳闻,如今见到孟浮与他们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心中竟是涌出了异样的感觉。
久闻慕真人放浪形骸、饮酒度日,却不曾想到他的几名弟子都如此出类拔萃,真是令人欣羡啊!
而且据说这几名弟子中最为出色的,并非是温灵及言清风,而是那颇为神秘的大师兄,据说道行同样不低,只是一直闭关修炼,不知真容。
似是响应他们内心所想,原本晴朗无一物的天空忽而刮起一阵狂风,紧接着,在他们的感知中,整座千符宗所在的山峰元气竟是剧烈的波动了起来,显得狂暴无比。
“嗯?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有人进阶的异象不成?”
“我看着天象颇为不凡,或许并非是普通的进阶异象。”
一众弟子纷纷嘀咕着,看着这陡然发生异变的天空,心中颇为好奇。
而御空而行的四名紫府境尊主则面露喜色,显然知晓了这异象的来历,而王师更是惊喜道:“这是哪位师侄在突破法相境,真乃我千符宗喜事啊!”
墨师观察了片刻,将目光投到了一处偏僻之地,轻声道:“似乎是慕师侄所收的大徒在突破法相境,不知道慕师侄是否还会袖手旁观呢?”
王师沉默片刻,道:“既是朱炎那小子破境,想必他也不会再醉心于灵酒之中,或许会现身护法吧?”
这话说来连王师都不甚确定,他对慕松玄往日的伤痛极为了解,故而也无法知晓慕松玄是否会为了朱炎而现身。
与此同时,山顶上那名青袍男子看着逐渐汇聚而来的乌云,愣怔了半晌,眼中渐渐露出一抹柔和,他朗声一笑,竟是将十几年不曾离手的酒壶悬挂于腰间,身形骤动,猛然飞向了竹林外的碧青瀑!
而那里,正是朱炎的闭关之地!
随着天象渐渐变化,一众修道者的目光也慢慢转移到了碧青瀑上,那里雪白色的瀑布如浪潮喷薄而出,激起了一阵阵的水花。
只是,他们紧接着眼前一花,便发现一名青袍男子骤然出现在碧青瀑的上空,手中不断掐出道道法诀,看样子正是在为碧青瀑内的人护法。
“师父!”温灵与言清风同时惊呼出声,声音虽低沉,然而孟浮就站在他们的身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凝神看去。
这青袍男子衣衫随风摆动,隐有飘逸气质,看上去颇为放浪不羁,然而此时的他虚立半空,却稳如磐石,给人以坚定的信心。
“果然是法相境真人,且道行达到了四重境的层次!”孟浮眸光微闪,如今朱炎大师兄要破境,慕松玄自然要出来护法。
尽管从多方面听闻这个便宜师父的种种劣迹,多是嗜酒如命、不思进取一类的说法,然而直到此时,他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为朱炎护法,便证明了其仍有一分对弟子的爱护,这,便足够了!
天雷滚滚而动,法相境的天劫共分两个,一者乃是天雷劫,另一者则是心魔劫。而眼下正进行的,无疑便是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