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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仰已去,玄镜依然负手,笔挺而立。多变么?是啊,她是多变的。一株不知名的草妖,从她被天帝领回天界开始,便注定了她的情殇。
天帝恋上她的笑靥,千年不弃不悔。执著寻她归来。化为印帅,她娇柔,绰约多姿,清丽脱俗,惹来狐妖梦魇轮回不离。他是无心的雪魔,冷若冰霜,终于也躲不过为她折服。木仰身在百花不沾不染,唯独陷在她那执悟深情里。
她不过是一介妖邪,她并不出众。那云观山的云神倪裳为衣,声如莺啼,笑似银铃,余音饶梁,云神闻人季堇比她博爱,比她绰约;那已化身为蝶的天神尔婵与其女闻人流苏,更是静如娇花映水,动如弱柳拂风。
她并不出众,玄镜已失了心神,迷蒙的眸子也不知落在何处,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似乎时时都看着他,那眼里近乎渴望,她总想要他开口,只想听他讲话而已。他记在心底却从未对她和颜悦色。也许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他该感谢天帝的,他真的是没有了去处。
是夜,于禁阙夜面来讲。早已分辩不出,何时昼夜替换了。她应该再也记不起自己来了吧,此时流波终是归来了,归来了。她那颗空洞不安的心底,终于充实了。是的,这里才是他最终该呆的地方,他本就是不知根在何处的魔怪,他无去无从。
孽缘,终究不会常存。玄镜叹了口气,常年集成的隔离,并非自己所愿。印帅,玄镜欠你的,了此一生还你可好?
草儿依在弈破怀里,再一次没由来地心悸。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却觉有种铺天盖地衷伤,她是怎么呢?
陌上花开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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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里草儿似乎魂不守舍,弈破看在眼里,却依然温存。总会给她讲讲以前事,而她盈盈而乐,对答如流。流波忽闪,时哂时嗔,弈破淡笑如常。时而心动忍不住,搂她入怀,温唇点点。
草儿自归来,性静了许多。从前她总会蛮缠着他,却不娇纵。只是陪在身边,抬眼可见就好。他们总会形影不离,走到哪,身边都会有个黏黏可人儿。而现在的她,就算他不见半日,她也仅是浅笑,柔声轻问一番。
她虽然也会主动投怀入抱,却也仅是身在此心儿飞。弈破看在眼里,他一点一点看出她的变化,他不语。他奢求不多,她在身就好,如此甚好!从他实实拥住她那时起,他整颗心就落实了下来。
他无事也会跟她讲起,她不在了。他是如何领得印帅而来。
草儿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听得很仔细,偶尔眼里黯然,然后他就不讲了。他知道,草儿心疼了。他在讲到,他拿着存有草儿一口灵气的凤印,百般消沉的时候,她轻啜。总是不住道歉,她的贪玩。他从未怨过她,他只怨自己未能保护她。事隔千年再提,仿若昨日一般。
他终于灵光激闪,造了蹲神像,只是心里却不希望草儿继续柔软下去。于是他稍稍变了她的神识,让她能够独当一面。那神像出于他手,他带着对草儿无尽思念。使得它栩栩如生,只是眉宇间多了份英气,多了份阴柔。
他心知她不是草儿,于是为之取名为印帅,渡一口仙气,再把凤印上的草儿灵气逼迫而出。于是印帅从神像上步下来,他洗尽前缘使得她懵懂怡然。他手把手教她能耐,只愿她世罕其匹。
是的,他是做到了。印帅像草儿,然她却不是草儿。他从不怀疑自己,所以他也从不怀疑印帅的能力。当她终于能够站在众神仙面前,傲挺以对的时候,他笑了,却是笑得苦涩。她终究不是她啊!
印帅从不多看他一眼,她眼里永远飘渺,闪烁似霞光。他知道,那是因为她又得到她心中的神器了。她总是寻寻觅觅,每次回来,手里必有宝贝。他只好另为她安置神殿,他原以为身上偏远,她终会舍不得,时时来寻他。可他错了,她从来主动找来。甚至犹如脱缰马儿,四方云游而去,再也记不起他来。她不是草儿,他早知道的。只是那同样的容颜,娇艳如靥,叫他如何忍下心来,将她束缚。
他在讲到这些的时候,草儿终于忍不住轻啜了起来。她上前抱住弈破,“对不起,对不起,我从不知道你的苦。徘徊于世,我总在怨你,为何迟迟不来找我……对不起,对不起,草儿自私了。”
弈动情,捧在蛾眉,紧揽于怀,久久不放。
……
又一日,弈破怕她闷着,领她去了那天池里。天池里红顶白羽,鹤姿光茫。草儿含笑看他,闪身于形,轻踱下池。白衣绕身,眉为翠羽,肌为白玉。眸里氤氲不断,飘远却也含笑。
弈破事务缠身没有久呆。羽芒浅笑,“又见面了。”
她亦笑,“鹤仙说笑了,草儿未曾见过鹤仙仙姿。”
羽芒但笑不语,眸里突变牟利,“羽芒以为印帅定当心存感激。”
她又笑,“却是该感激,天帝这些年来,亏得有鹤仙在身边排忧除难。草儿无以回报,天界有鹤,实是天帝之福。”
羽芒听此,话语转柔,“你走后,青鸾火凤时常来此,多半少不了受些耳扰之苦。”
草儿微愣,随即又笑,“鹤仙怕是熟识印帅在世,此时草儿并非是她。青鸾火凤也还是自由之身,他们衷心可鉴。草儿略有耳闻。”
羽芒直视而来,“仅是耳闻么,羽芒以为印帅,身身受益才对。”
草儿不再回他,只道,“印帅却是受益,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