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若狭的轻功可谓登峰造极,神出鬼没,那么莫桑的轻功更是已臻化境,无人能挡。
莫桑抱着一个唐沐,穿梭在皇宫的各个房檐亭台之上,如入无人之境。一队巡逻兵往前方走去,待他们走至转角处,莫桑后腿轻轻一蹬,整个人就飞向了另一边的角落里头。
有士兵恍惚觉得方才有一道影子略过,连忙回头去瞧,却什么都没看见,只好耸耸肩继续往前走。唯有一卷急促的寒风,灌入他的衣领处,冻得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
莫桑面不改色,从高台越向矮墙,又从房檐飞向高阁,一点都不带喘气的。反倒是唐沐一开始还有几分激动和好奇,越往后却越发的害怕起来。终于莫桑在一个地方停住,将他放了下来,问他接下来往哪边走。
唐沐小心翼翼地从莫桑怀里抬起脸,往脚下看了看,发现两人正站在一栋有七八层高的阁楼的顶楼上。
临昭气候极为恶劣,少有这般高的阁楼,站在这里一眺望,阁楼周围的景况一览无余。白雪茫茫,盖在红墙金瓦之上,覆在远处的山峦之上,整个天地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大片的军队就在临昭皇宫外的营地上驻扎着,白色的帐篷铁灰的枪剑以及银色的铠甲,人数多到望不到边,整齐划一地在操练着,好不壮观。
唐沐能够大致地推测出临昭皇宫的格局,他们自西边而来,皇宫在东边,唐沐绕着阁楼走了一圈,终于指向了皇宫西北方向的一个大院子,道:“就是那儿!”
话音刚落,莫桑一把抓住了他的腰背,将他带到了怀里,急急道一声:“抱紧了!”然后只听得“呼”的一声,整个人就好似离弦的箭一般猛地往下飞了去。
唐沐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整个人突然腾空飞起来,把他吓得心悸不已,连忙搂紧了莫桑的腰。风刮在脸上,割得生疼生疼的,可见莫桑飞的有多快。
莫桑落在了一处较为低矮的房檐上,而后纵身一跃,又跳到了另一个宫殿的屋顶上。只眨眼间,两人就停到了唐沐方才所指的院子外头。莫桑站在暗处往里头瞧了瞧,院子很大,并无过多的装饰,只有一座屋子,一边是铁铁牢,一边是封死了的铁墙。完全不像是皇宫里面的房子,倒还真是一座牢狱。院外站着八个守卫,院内站着四个,所有人手执长枪,其中五人背着弓箭,三人佩着蛇皮鞭,看上去都是普通的守卫。
唐沐没有见过莫桑杀人,他正站在莫桑的身旁小心地往院子里头探着脑袋,忽然只觉得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冻得骨头都要打颤。唐沐连忙看向莫桑,只见得他眉眼森冷锐利,乌黑的眼瞳好似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毫不掩饰着自己的杀气。
忽然,他整个人猛地往前飞跑过去,凌空一跃纵身扑向前方,守卫们察觉有异,后知后觉地抬眼看向他,结果还没弄清楚来人是谁,就见他的手腕一翻转,不知从哪里射出了六枚飞镖,左手三个右手三个,往前方射了过去,顿时六人应声倒地,每个人额头上插着一个飞镖,鲜血直流死不瞑目,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
剩余的两人顿时愣了愣,连忙举着长枪就迎了上来,莫桑一落地,双手便一把抽出系在自己脚踝两边的匕首,待那两个守卫一近身,他弯下腰一个转身,匕首便狠狠地刺穿了那两个守卫的腹部,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雪地。院子里头剩余的四个守卫正好冲到了门口,看见了这幅场面,顿时又怒又怕,咬牙切齿地抽出自己背上的长箭就射向了他。莫桑紧拧着眉头,听得耳畔风声袭来,连忙一个侧滚翻,手上的两把匕首便不客气地往这四人射了过去,正好插在了其中两人的胸口。
剩余的两人顿时慌了,却容不得退步,连忙再架上弓箭向他射来。这种小型弓箭距离不远但是换箭的速度非常快,莫桑不慌不忙地一一避开,冷眼瞥了一眼自己脚边的两具尸体,他们手里一人紧握着一把长枪,当下眼疾手快,一把抽过长枪使劲一丢,扎在了一人的心口。剩下一人见得自己最后一个同伴都被杀死了,顿时惊得迷瞪口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莫桑趁机飞身上前,就要一掌拍向他天灵盖。这时候,只听得院子里头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高声道:“莫桑住手,留他一命!”
莫桑闻言猛地顿住看向那人,手掌距离那守卫的头部仅有一指的距离,还未拍到他的头上,那人却已经觉得隐隐作痛了,顿时不禁道倒吸一口冷气。
若狭站在铁牢里头看着这边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道:“我还要留他一用呢。”
若狭被抓来一共五日了,眼下头发散乱不成模样,衣袍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腕上尽是血痕,傅小公子少有这般狼狈的模样。唯有她的姿态依旧那般挺拔傲然,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明亮璀璨,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囚犯俘虏。
莫桑视线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眉头轻轻一皱,弯腰抱拳道:“主子受苦了!”
若狭摇了摇头,只说这事不怪他。
唐沐在一旁暗自咋舌,想起方才短短的几秒内,莫桑就毫不费力地杀死了七个人,实在恐怖。不知道傅若狭留下一人又是为何,不过眼下还是逃出去要紧,想到这里唐沐连忙跑过去,掏出怀里的钥匙给傅若狭开门。
若狭理了理身上宽大的衣袍,径直走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守卫面前,笑意盈盈:“库洛儿,我们可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