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她说道,看了眼谢柔嘉,“怎么姐妹两个进宫,皇帝就赐字给你了?”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谢柔嘉,眼神多是疑惑。
对啊,谢家大小姐在,怎么皇帝就赐字给二小姐了?而且还是这种大气磅礴的四个字。
谢柔嘉哦了声。
“没什么,就是我跟人打了一架,然后皇帝问了情况,就赐了字来。”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满屋子的人下巴几乎喀吧一声都要掉了。
跟人打了一架?
“你,你在皇宫跟人打架?”谢存礼脱口问道。
谢柔嘉点点头。
真是胆大妄为….
“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是谁?怎么跟人打架?”谢大夫人急问道。
竟然在皇宫里惹出这样的事,不知道惠惠受了多少惊吓又费了多少心思周全。
“是文昌伯家的七公子。”谢文兴说道,又补充一句,“皇后的娘家。”
满屋子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先前说打架倒没什么,谢家的人打个架算什么,杀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京城,皇宫,文昌伯,皇后……
“我就说她会惹事….”谢大夫人一拍桌子喊道。
话音未落就见谢文兴谢老夫人谢柔嘉三道视线看向她,视线里有惊异还有嘲笑……
哦,对,没有惹事,她适才说的是因为打架皇帝赐字。
谢大夫人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谢文兴很满意的视线扫过厅内,吓了一跳吧,受惊吓可不能他一个人。
“为什么你打他?”有人怔怔问道。
“因为他说让我跳舞,我就揍了他一顿。”谢柔嘉说道。
跳舞?
谢家诸人顿时恍然。
他们谢家的巫女是会跳舞,但从来没人敢说这是跳舞,只能说这是请巫请神。
跳舞,那就是当作舞伎人相待了。
“打的好!”谢老夫人一顿拐杖大声说道。
谢大夫人动了动嘴角,最终也没有说话,的确是该打。
“后来太后皇帝问话,我说了缘由,又给他们跳了一场巫舞……”谢柔嘉接着说道。
谢大夫人再次站起来。
“你为什么要跳?巫舞是随意能跳被人取乐的吗?”她竖眉喝道。
难道这赐字是因为顺从皇帝跳舞认错才得来的?
“那这字我们谢家不要!”
谢老夫人的视线也落在谢柔嘉身上,微微皱眉。
“巫舞自然不是被人取乐,拿巫舞取乐不敬的自然要受到惩罚。”谢柔嘉说道,“看过巫舞之后,他们都认错了,也表达了对我们谢家巫的敬意,这赐字,当时东平郡王问我什么叫巫。”
她看着摆着的匾额,扫过四个字,面前似乎浮现东平郡王的形容。
其实他是故意问的,就是要让皇帝听到。
但他怎么能肯定自己会说的不出问题呢?要知道皇帝就在帘幕后,真要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可就是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了。
那你会说出不得体的话吗?
在京城的时候她没想到要问他这个,但如果自己真的问了的话,他一定会这样反问。
当然不会。
谢柔嘉抿嘴一笑。
我当然不会。
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眼前的东平郡王微微一笑形容散去。
“我说巫就是顶天立地,然后皇帝就赐了这四个字。”谢柔嘉看向厅中诸人,“你们觉得这是皇帝在羞辱谢家吗?”
当然不是!
厅中诸人心中都喊道。
“大夫人你觉得皇帝这是在羞辱谢家吗?”谢柔嘉又看向谢大夫人问道。
满屋子里的视线都凝聚过来。
谢大夫人看着谢柔嘉,只觉得那视线咄咄逼人,她攥紧了手,又颓然松开。
“不是。”她说道。
既然她开口,屋子里的人顿时都纷纷开口。
“不是。”
“当然不是。”
“这是皇帝对我们谢家大巫的厚望!”
说笑声顿时喧喧。
“那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嘉嘉护送匾额入城了吧?”谢文兴笑着问道,“这是她该得的,也是对皇帝的敬重。”
这一次不待谢大夫人点头,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纷纷点头。
谢柔嘉却走到匾额前。
“不。”她说道。
不?
屋子里的说笑一停。
她还想怎么样?谢大夫人看向她,难道现在就要得意洋洋的宣布自己才是大小姐吗?
“匾额不用进城,不用送回谢家,就摆在祖宅这里。”谢柔嘉说道。
此言一出,谢文兴愣住了,屋子里的其他人更是愕然。
什么?
“这是皇帝给谢家大巫的。”谢柔嘉说道,抬头看向屋外,“谢家历代大巫都在这里,匾额,自然要留在这里。”
“可是这是谢家的荣耀……”谢文兴急急说道,又加重语气,“也是你的荣耀。”
谢柔嘉抬手将绸缎盖了上去。
“荣耀不是展露与人前的,而是被人记在心里的。”她说道,“巫清娘娘可没有大肆人前招摇过,但她的荣耀却是细雨润物无声被人牢记在心。”
说罢抬脚向外走。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她以为她是谁啊?是谢家的丹主吗?是谢家的丹女吗?她怎么就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屋子里一片安静,视线凝聚在谢柔嘉身上。
“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有人喝出了大家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