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嘉被砸死了?”谢柔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这话让学堂里气息一滞。
谢柔惠握紧了双手,身子也微微的发抖,忽的眼泪涌出来。
“没有没有,嘉嘉没有死,嘉嘉不会死。”她哭道,转身向外跑去。
听着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学堂里的人哗然。
“谢柔清。你太过分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天啊,你真是冷酷无情!”
“惠惠多难过啊。你还非要说出来!”
她们愤怒的指责着,忙忙的追了出去,转眼间学堂里就只剩下谢柔清一个人。
“谢柔嘉,被砸死了吗?”谢柔清再次说道,攥紧了手,“被砸死了吗?”
谢瑶等人追上来的时候,谢柔惠已经到了二门要上马车。
“我的大小姐。”邵氏拉着她劝说。“你可不能去。”
“婶母,我要去看看。”谢柔惠哭道,“婶母,你让我去看看吧,我怕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她了。”
这话让邵氏心中一酸,眼泪也掉下来。
“那就去吧,大小姐一片心意。”宋氏在后拭泪说道。
谢瑶上前扶住谢柔惠。
“婶母,就让惠惠去看看吧,若不然。这辈子她都心不安啊。”她也哭道。
看着哭的不行不行的谢柔惠,邵氏心都碎了。
到底是小孩子啊,第一次直面这么亲近的人的死亡啊。
“去吧去吧。”她点头道。
谢柔惠上了马车。谢瑶忙也跟着上去。
看着她的马车向外驶去,邵氏拭了泪。
“咱们也去?还是在家里准备准备?”她说道。
人肯定是活不了。后事衣裳什么的肯定要用了。
宋氏撇撇嘴。
“准备什么啊,她都还没满十三岁呢,连正经坟地都不能有,草草埋了就是了。”她说道。
那倒是,未成年的女孩子,是没资格进祖坟的,要远远的埋了。
邵氏叹口气不说话了。
“当初生下来就本该扔出去的,现在,也不过晚了十二年。结果还是这样。”宋氏说道,又转身。对着仆妇说道,“四小姐呢?看好了她,过了年就打发她出门,别跟我惹乱子。”
说这话就忙忙的向内去了。
谢柔淑的亲事说的差不多了,明年肯定要出嫁了,宋氏一心忙着这个呢。
邵氏也转身向内走去。
“怎么就,死了呢。”她喃喃说道,想要回忆一下,却发现根本就记不起来那个女孩子的样子了。
马车疾驰出了彭水城门,车里谢柔惠依着引枕坐着,脸上没有半点泪水,带着几分悠哉。
“惠惠,真要去看啊?”谢瑶问道,带着几分不自在。
死人啊,多吓人啊……
谢柔惠笑了。
“当然要去看了。”她说道,摇着腰里的玉佩流苏,“我还没见过被砸死的人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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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喝口水吧。”
水英捧着水碗说道。
邵铭清看着递到眼前的水碗。
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马上这半日又要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滴水未进……
邵铭清抬手狠狠的在脸上狠狠的揉了下,接过水碗咕咚咕咚的灌进去。
“还要挖吗?”
旁边有监工小声的说道。
“已经挖了这么深了,里面都坍陷了,没有必要了…”
邵铭清将碗摔在地上,响声吓了监工哆嗦一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邵铭清说道,看着他们,“什么叫没有必要了?”
监工们有些尴尬,但又有些气恼。
邵铭清,你也不是以前的邵铭清了,你横什么横啊,邵家也不是你的依仗了,你仗着老夫人吗?
他们回过头,看着坐在临时搭起的简陋的凉棚下的老夫人,熬了一天一夜,看上去似乎头发更白了。
自从她闹着要当丹主,重掌家主之权,短短时日,矿山都出了两次事故了,换做又点脸皮的人,估计都要受不住去给山神请罪自罚了。
她还能熬多久?估计熬过这几天就可以回家闭门不出了。
“表少爷。”大监工不咸不淡的说道,指着矿洞,“不是我们不挖,你看看这里面,十几条支洞。你说,怎么挖?一年都挖不完。”
邵铭清笑了。猛地上前一步揪住这监工的衣襟。
“一年挖不完,就两年。”他说道,“两年不行,就三年,怎么?怕不给你工钱啊?”
被一个年轻人当众这样揪住衣襟,大监工脸色涨红。
“你,你干什么!”他喊道。狠狠的要推开邵铭清,却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竟然没推开。
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神情不安。
“有力气没处使,就去给我挖山!”谢老夫人喝道,“累了挖不动想歇着的就给我滚。”
邵铭清松开了手,大监工气呼呼的扯了扯衣衫。
“老夫人,我觉得现在的人手还是不够。”他转身对谢老夫人陪笑道。“不如从其他的矿上调些好手来,有经验又有力气。”
谢老夫人没理会他,只是看着矿洞。
邵铭清已经又上前搬石头去了。在另一旁,江铃和水英也正力所能及搬着小块的石头或者背土。
谢老夫人闭上了眼。
大监工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站开了几步。
“都快些快些!”他叉腰喝道,自我化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