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声清脆的击掌声落下,霍灵璧和薛子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霍灵璧笑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和一个女子做盟友!薛子桢,你是第一个,我相信也是唯一的一个!”
薛子桢淡淡笑道:“这世上的事想不到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虽然夜已深,但二人都没有丝毫睡意,反而兴致勃勃的聊起天来,霍灵璧在西北待过十几年,自然有许多的见闻,而薛子桢博览群书,也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竟然生出几分知己之感来。
一直到天蒙蒙亮,薛子桢才靠着树睡了一小会,等她醒来,霍灵璧已经寻了一处小溪,取了些水来烧热了,又摘了十数个野果子洗干净,权当是两个人的早饭了。
薛子桢从没有像昨晚那样熬夜过,因此浑身酸痛,精神恹恹的,可这些对于霍灵璧来说却是常事,即便劳累了一天,只需休息片刻,就又恢复了精神奕奕。
霍灵璧见薛子桢咬了一口那野果子就不肯再吃了,就知道她嫌弃这野果子酸涩,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笑道:“待会咱们继续赶路,去潘家庄,假装成兄妹,我寻个可靠的人家,你暂时先委屈一下,等我回到京城把真凶给揪出来,自然会来接你,就是我不来,你父亲肯定也会派人来。”
薛子桢点点头,等霍灵璧背着她赶路的时候,却很快趴在霍灵璧背上睡着了,霍灵璧侧头便可看到她的睡颜,见她微微抿着嘴唇,睡梦中也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一笑,加快了步伐。
二人赶到潘家庄时,天已大亮,潘家庄的佃户们已经吃了早饭,正准备出门做农活,见了霍灵璧并薛子桢都大吃一惊。
霍灵璧便直接寻了此处的里长,编了个瞎话,只说与薛子桢是兄妹,从南边坐船来京城,偏生路上遇到土匪,与家人失散了,因带着妹妹赶路不便,想把妹妹寄居在这儿,又拿了十两银子出来。
里长有些小见识,半信半疑的打量着霍灵璧,不大相信,但里长的媳妇见了那银锭子,眼睛都花了,迫不及待接到了手里,笑道:“这位小哥儿就放心吧,把姑娘放在我这里,绝对不用担心!”
霍灵璧似笑非笑,暗含警告的看了里长媳妇一眼:“这十两银子别说一日三餐了,只怕再来十个人吃上一年也吃不完,我不过是怕我妹妹受委屈罢了,我们可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倘若不是落了难,又走投无路,断不会分开!等我回来,若是我妹妹瘦了病了,可别怪我翻脸!”
里长一听他这么说,又见他和薛子桢虽然狼狈,身上穿的却都是上好的料子,便信了七八分,再加上他媳妇不住的朝他使眼色,只好道:“小哥儿放心,我们庄稼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你妹妹既然交给了我,又给了银子,自然会给你照顾好。”说着又张罗着让他女儿把屋子挪出来给薛子桢暂住。
霍灵璧见那屋子虽然窄小,但打扫的也算干净整齐,被褥什么的也齐全,便放了心,安顿薛子桢住下,又给她留了一些银子,又托里长在村里买了一匹马,这才骑马离开了。
薛子桢一夜没睡,躺在铺着褥子的炕上合眼休息了一会,等她睁开眼,便看到有两三个小孩子巴着门框偷偷往屋里瞧,对上她的眼睛,又惊呼一声,一窝蜂散了。
薛子桢忍不住一笑,翻身坐了起来,这时一个年轻爽利的姑娘敲门进来了:“姑娘醒了?”
这姑娘是里长的女儿,正是她腾出了这间屋子。
薛子桢点点头,见她还端了热水来给自己,便道了谢,那姑娘笑道:“姑娘别客气,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叫金芝,听我爹说,姑娘姓陆?”
薛子桢笑道:“是,金芝姑娘,多谢你照顾我。”
金芝却突然忸怩起来,半是羡慕半是羞涩,偏着头道:“陆姑娘长得真好看,陆姑娘的哥哥也很好看!而且你们说话也这么好听,我哪里是什么姑娘,陆姑娘叫我金芝就成了。”
薛子桢从善如流,喊了她的名字,这时金芝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比如是在哪儿遇到土匪的,又怎么和家人走散了,薛子桢早就与霍灵璧讨论过这谎话怎么编了,此时自然信手拈来,回答的滴水不漏。
可金芝的问题却慢慢转移到了霍灵璧身上,而且脸色发红,很不好意思似的,薛子桢一怔,很快明白过来这其中的缘由,不由抿嘴一笑。
原来这金芝竟看上霍灵璧了!
也难怪,霍灵璧本就风姿翩然,意气轩昂,与这村庄里的男子简直是云泥之别,难怪金芝芳心暗许!
薛子桢便有意无意露出霍灵璧尚未婚配的消息,果然金芝越发的高兴,对她也越发的殷勤备至。
到了中午,里长媳妇专门用小灶给薛子桢做了一份饭菜,薛子桢早上没吃东西,到这会也饿了,因此虽然饭食粗糙,也没那么挑剔了,等吃了饭,金芝又悄悄把藏起来的点心拿出来给薛子桢吃。
庄稼人只有逢年过节才买一点点心,薛子桢一看,是一包枣泥馅的糯米糕,油腻腻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便不想吃,可偏偏金芝殷勤的很,盛情难却,她只好拈了一块,可等到金芝不注意,她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眼巴巴瞧着的金芝弟弟金全。
金全拿着点心一溜烟就跑了,被金芝瞧见,不免骂他几句贪嘴,又说带薛子桢出去走一走。
薛子桢答应了,总是闷在屋子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