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学子,十年寒窗,最期盼的就是一朝榜上有名,也有不少人屡试不第,从十几岁一直考到了几十岁,却连举人都没中,这其中的心酸是别人没法理解的,又听薛子桢说兄长甚至为此得了失心疯,顿时觉得那刚才的话可不就是疯话么,因此也不生气了,甚至还有个学子站出来安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陆公子也不必难过,令兄与科举没有缘分,也是强求不来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安慰,薛子桢见好就收,匆匆道了谢,拉着惠安公主就走,等她俩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太子还没回过神来呢,倒是赵九经忍着笑忍得差点抽筋了,霍灵璧也是微微一笑,觉得这个“伴读”真是有趣得紧。
惠安公主也被薛子桢刚才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等出了跃龙居才醒悟过来,狠狠把薛子桢的手甩开,大声道:“你说谁得了失心疯?”
薛子桢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要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个男子打扮成女子参加百花会,又艳压群芳,临了又骂众人都是庸脂俗粉,不比她倾国倾城,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惠安公主一怔,想象着薛子桢说的男扮女装,顿时觉得作呕:“什么男人会扮成女人啊?好恶心啊!”
薛子桢不客气道:“看看你现在的行为不就知道了?你刚才那样胡闹,将太子置于何地?他若是惩罚了你,你自然不服气,若是不惩罚你,任由你这么狂妄,太子的威信何在?你险些闯了大祸都不知道呢,我跟你胡闹了一天,也够了,也累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要回家了。”
惠安公主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薛子桢,撇着嘴道:“那你就留我一个人啊!”
薛子桢知道她身边是有侍卫保护的,也不愁安全问题,遂只是不理她。
惠安公主看得出来,薛子桢这是真的生气了,心中也有几分悔意,只拉着薛子桢的袖子摇来晃去,正僵持着呢,太子身边的侍卫过来了,要护送二人回宫,薛子桢把惠安公主交给他,自己却趁机回家了。
晚上薛丹臣回家,看着恢复了女装的女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薛子桢面上一红,别提多难为情了,薛丹臣笑道:“定是惠安公主拉着你一起胡闹的吧?不过你最后那一番举动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要不然太子的脸面何存呢?”
薛子桢道:“我以后再也不进宫了,没想到惠安公主这么不知道轻重。”
薛丹臣笑道:“她呀,都是被皇上惯坏了,咱们只好受点委屈,不过说实在的,我可比皇上幸运多了,有这么一个既乖巧听话又聪明伶俐的女儿。”
陆夫人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以前想着女儿与公主交好也是一件好事,这才没有拦着,如今一看险些闯祸,也有些心疼,道:“都是惠安公主挑唆的,下次她再叫你进宫,你可别答应。”
薛子桢笑道:“我自有分寸,娘就别为我担心了。”
她担心的是棋王的称号到底归了谁!
让她今天这么一闹,即便棋王这称号给了严烜,严烜也是不好意思接的,毕竟她当着众人的面赢了严烜,跃龙居文会向来是有才者为上,今日严烜认下了棋王的称号,明日就要被人议论沽名钓誉了,这个面子他丢不起。
严烜不认,其余人更没有资格认了,难不成还要真的把棋王的称号给一个并不存在的陆为霜留着吗?
薛丹臣说,严烜认为自己当不起棋王的称号,而睿王等人又知道薛子桢的真实身份,是不可能再次抛头露面的,遂大家商量之下,把棋王的称号保留,待到文会结束后重新比试,到时候没有惠安公主这么捣乱,想必也能顺顺利利的选出棋王了。
薛丹臣笑道:“有几个人都打听陆为霜是谁,结果大家都不认识,也有人说既然找不到了,想必是存心不肯露面,想让严烜接下棋王的称号算了,严烜却执意不肯,不过即便约好了三天后再战,大家还是认为棋王的称号非严烜莫属。”
陆夫人插嘴道:“既然如此,这个严烜应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啊。”
薛丹臣道:“可不是,第一天出了个魁首何有为,他是若山的外甥,自然就是太子的人了,并没有谁给他下帖子,可第二日的魁首萧陵却被庆王请了去,今日我来之前,兴王又抢先太子一步把严烜请了去,且看明日情况如何吧。”
第四日,跃龙居里摆满了乐器,大家可挑自己擅长的乐器献艺,有人吹箫,有人吹笛,也有少数人擅长箜篌和胡笳,但大部分人都是抚琴。
今日太子没来,睿王,庆王,兴王和恒郡王等人依旧在此坐镇,结果一日下来,选出了一名叫李益的琴师,他竟然把残谱广陵散给补全了,且振聋发聩,真真是绕梁三日,第一名当之无愧。
薛丹臣没去,也是听人说的,回家后兴致勃勃的和陆夫人并薛子桢说起,也是大为敬佩:“听说李益有二十出头,蜀中人,家道中落后一路飘零到了京城,在一家小酒楼操琴,赚两个辛苦钱,也只能够温饱,没想到却是人穷志不穷,今日一曲广陵散,睿王大为赞赏,当即就推荐他去乐坊司,倘若能得了皇上青眼,还真是前途无量了。”
陆夫人听了李益这名字,心里却咯噔一下,赶忙问薛丹臣:“你说他是蜀中人氏?具体是哪里人?”
薛丹臣摇头:“这倒不清楚,怎么了?”
薛子桢也很快想到了陆夫人曾经给她讲过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