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薛子桢这么支招儿,琼露就镇定了许多,等到晚上就把铺盖移到了薛子桢的绣床上,薛子桢则躺在外间的榻上假装成值夜的丫头,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夜半时分,梆子刚响了三下,霍灵璧一身黑衣,翻后窗进了薛子桢的屋子。
中堂还留着一盏灯没有熄,因此他轻而易举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
和一般的闺房差不多,中堂待客,摆着桌椅和高案,西次间是书房,书桌书架上垒着厚厚的书籍,墙上也挂了不少字画,东次间就是卧房了。
霍灵璧轻轻一笑,把目光放在了东次间,只见帘幕低垂,隐约可见床上躺着的人,他轻手轻脚摸了过去,原想好好吓薛子桢一吓,可没想到一撩起帐子,原本躺着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霍灵璧看着和衣而卧的“薛子桢”,不由扬了扬眉毛,还未说话,“薛子桢”已经翻身坐了起来,轻轻咳嗽了几声,道:“霍大人如此行径,可不是君子做派。”
霍灵璧听着这柔柔软软的声音,只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再看眼前的“薛子桢”,虽然算不上如花似玉,可也是清秀可人,一脸的温柔文雅,又瘦瘦的,显得有几分单薄。
霍灵璧不禁有些失望。
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身边也有两个通房丫头,却都是温柔似水,在他看来,成亲不过是娶一个替他打理内宅琐事的女人回来罢了,因此很是不在意,可薛子桢的出现却让他觉得新鲜。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女子,比男子还要聪颖,经过这次的科举舞弊案,他已经不能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姑娘,更多的是当成了敌人和对手。
如今夜探香闺,是以前的他万万做不出来,也不屑做的事情,可如今他偏偏做了,一面是想探探薛子桢的底细,一面也是出于男人恶作剧的劣根性,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想看看薛子桢是如何的羞愤,如何的恼怒。
可如今看来,这“薛子桢”也不像太子说的那样聪明大胆啊,反倒像个病西施。
霍灵璧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耳聪目明,正要说话呢,就听得房中还有一缕细细的呼吸声,循声望去,只见西次间窗下榻上有一个小小的隆起,只怕是值夜的丫头,不由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薛子桢”:“薛小姐还真是大胆啊,难道不怕被丫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