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捞尸人之活见鬼
于是定睛使劲的往前方瞧了瞧,只看到前方一片模模糊糊的花花绿绿,父亲当时以为是玉米杆和玉米须子。
谁知走到近前一看,这里哪是自家的苞米地,只见正前方是一个戏台子,上面两个穿着戏服的男女在唱戏,底下围满了听戏的人。
刚才没觉得咋样,但离的近了才发现这片区域不仅没有雾,而且只有走近了才能听见围观人的吆喝声。
看台下看戏人的穿着都跟父亲差不多,只是衣服坏了都没有打补丁,浑身湿漉漉的,显得很邋遢。父亲正感到莫名其妙时,却不知不觉间被台上的戏吸引了。
父亲说当时也不能怪他,不管怎么着现在村里还能有两户有电视的,一个月在村头还能放回电影。
那时候晚上干完活回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吹灯,两眼一抹黑。啥时候这么热闹过!当时年轻,也就没有想太多,以为只是旁村儿请来唱大戏的。
一场唱完,父亲也跟被迷着了似地,就在底下跟着吆喝,这一吆喝倒好,台上的戏也不唱了,围观的也不起哄了,齐刷刷的望向父亲。
父亲握着锄头手心直冒冷汗,心想这是咋了,我吆喝的难听了,都急眼了。
谁知这帮人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变了样儿,父亲一看“妈呀”一声叫了出来,这哪里是人啊,离父亲最近的一个‘人’张着大嘴,下巴壳子不停地上下开合着,嘴里散发着阵阵腐臭,脸上皮肉翻扬,上面爬满了蛆虫,不时的有蛆虫从开合的皮肤的缝隙中钻出来,甚是恶心。
父亲强压住胃里翻涌欲出的苞米面糊涂。往后退了几步。
被刚刚发生的变故,吓得脸煞白。就在父亲往后退的当口,侧面一个人,伸出已经烂到只剩白骨的骨头架子,向父亲抓来,带着一阵恶臭,父亲差点就熏晕了过去,看白骨抓来,父亲条件反射,一锄头就打在了那烂的只剩下半边脸的脑瓜壳子上。
父亲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在迷雾中走错了方向,遇上鬼赶集了。
谁知这一打,那脑袋飞的老远,只见其他恶鬼咆哮着一拥而上,台上唱戏的也现了原形,一下子跳下了那挂了蜘蛛的大棺材板子。
它站得地方跟地面有段距离,一跳之下,竟然直接把带着血筋的大腿摔折了!但仍然继续咆哮着,爬向父亲。
父亲见势头不好,心里念到:“可真是活见鬼了!”
转头就要跑,谁知,脚下却像栓了千斤巨石般,迈不得半步,父亲虽然害怕但突然想到,听老人们说童子尿能辟邪。
刚要脱裤子,又想到媳妇前几天刚给他生完老二,欲哭无泪,只能站着等死了,但一想到家中还在做月子的媳妇,和两个没断奶的儿子,父亲发了狠,爷们的倔脾气窜了上来。
心想:横竖都是死,我先打死两个垫背再说,眼看着一副骷髅架子就要抓到自己,抡起锄头就猛砸过去,接着锄头不停,继续左右挥动,骨头架子没打到几个,但倒是把它们逼退了几步。
待父亲势头正猛想继续挥舞之时,却因刚才没有注意脚下,被那只摔断腿的恶鬼抓住了脚踝,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父亲趴在地上,只是抓住锄头,也不挣扎,眼睛一闭彻底死心了。
可就在父亲绝望的想象着被这帮恶鬼分食的惨状中时,突然发现,四周静了,出奇的静,没有了恶鬼的刺耳的咆哮声,也听不到骨骼与地面摩擦时的噪音。
缓缓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原来太阳已然高悬,把大雾驱散。
又看了看四周,哪里来的恶鬼,只有一棵已经枯死的大柳树,附近有很多不知是坟包还是土丘的土包,上面横七竖八的散乱的堆放着很多被大水冲来的大棺材板子、烂木头。
父亲吓得强站起身,还好阳光晒到身上暖洋洋的。就要往回走才发现,自己走得方向完全走反了,只知道自己是在村后山靠近江边的某处,就这样父亲顺着长满茅草的小路,绕了一上午,回到了村子。
回到村子已经是快到中午,村子里的人该干活的都去干活了,奶奶因为刚生完二叔,还在月子,所以一直在家等着父亲回来吃午饭。
回到家的父亲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再加上神经一直的极度紧绷,看到自己的家门,一下就晕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这可给奶奶吓坏了,看着父亲狼狈的的样子,哪里像是刚从地里回来,倒是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
更让奶奶匪夷所思的是离自家不远处,有一只大鸟鹰子在半空盘旋,迟迟不肯离去。
奶奶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得鸟鹰子。但奶奶也顾不上什么大鸟小鸟的了,把父亲扶进屋,安置到了土炕上,又拿一块沾湿了的手帕,不断擦拭着父亲的额头。奶奶边哭边说着:“这是咋的了啊,怎么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咋中午一回来就挂了彩呢。”
稍许,父亲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吃力的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壶,示意要喝水。奶奶心领神会,急忙起身给父亲倒了一杯温水。
父亲咕咚咕咚的猛喝了起来。奶奶眼睛里挂着泪珠心疼的说:“慢慢喝。”
边说边轻轻的拍着父亲的后背。
谁知父亲喝完水,不仅没有缓解虚弱,反而症状愈加严重起来。只见父亲喝完水,仰头一笑,就埋头吐了起来,吐出来的并不是早上吃的苞米面饼子的黄色糊涂。
而是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绿色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