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有些错愕,“真有这样的地方,还是你在胡诌骗我呢?”
“我哪里能诹出这样的地方,那书里写的有模有样,真的很呢。”
“如果有这样的地方,那我愿意过去。你以为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齐人之福吗?女人们争风吃醋起来,可麻烦呢。向来女子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男子难道不向往之?只是男人们承担着立国兴邦传宗接代的任务,家中没有几个女人是忙活不过来的。”朱棣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啐道,“谬论,以后再也不跟你讲道理了,反正也讲不清。”
“言归正传,云华既然身子不方便动弹不了,新房你就自己去留点心吧,需要什么管云华去要就可以了。她不会不给你。”朱棣整了整衣履,我看他还有事要做的样子,也就不再耽搁他,“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朱棣这不痛不痒的一番安慰,虽说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我毕竟还是心里开阔了些。不过还是因为淋了这场大雨,第二天就开始声重鼻塞头重脚轻,躺在床上起不来。珠儿给我送来一碗热粥喝下,出了身汗才稍稍好些。我躺在床上感慨,自从朱元璋罢黜了锦衣卫署,我们这些从前做锦衣卫的人不仅成了过街老鼠,也再不操练手上的家伙,渐渐地变得文弱起来。我就是那最好的例子。
朱棣得知我果然患了风寒,不管多忙碌,每天还是抽出时间来看我两眼。不过他总是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我很是不满。好歹是身子强壮,养将几天,我就又生龙活虎,说是要去监工,却总是懒怠挪身子。一日,正与珠儿学习那绣花的技术,门外忽有人进来。我想着左不过是朱棣,顶多是三保,再不会有旁人了,没想到那人一过来,就用一双素手将我的眼睛蒙住,在我耳后问道,“猜猜我是谁?”
声音甜糯温柔,不是北平豪爽粗狂的语气。我猛地掰开她的手,还没转过身就兴奋地喊道,“碧落,你怎么来了?”
正是金陵花魁冯碧落站在我面前。一袭黄衫,眉目如画,站在我身后对我浅笑,嘴角上两粒梨涡露出,没得叫我羡慕又嫉妒。“姐姐!”
我兴奋地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站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道,“快说说你怎么会到北平来?”
冯碧落笑嘻嘻的说道,“李公子来看王爷,我想看看北方的风光,便求着他带我一起出来了。他这会儿正在前面与王爷说话呢,我等不及了,就先来看你了。”
“李景隆也来了?”我瞪大眼睛。
“是啊。”碧落凑到我身前,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听说你与王爷已经正式定了亲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
我脸上一阵红,低下头来,“你又听人家瞎说。”
“瞎说?李公子就是借着喝喜酒的名头来北平的啊,他可准备在这住上几个月,好好耍耍呢。”冯碧落蹙起一弯柳眉轻轻拿手指在我脸上点了一下。
我知道瞒不过,便反问道,“那你呢,何事叫李公子出些家资,将你赎出秦淮河?女儿家,终究还是找个好人家重要。”
冯碧落扭捏两下,“院里的妈妈待我很好,我也不用接客。妈妈都跟我说了,把我当女儿养着,什么时候有了好人家,好生将我嫁出去,给姐妹们争口气。所以我也还不想离开院子。”
我笑她幼稚,老鸨为了留住她自然说这个假话哄骗她。不要她接客也是因为她有李景隆这样的长期冤大头,说什么有了好人家将她嫁出去,目前来说,她至少是能嫁李景隆的。李景隆已经是京城望族,帮他养着一个小妾,怎么算都是划来的买卖,若是有更大的恩客看上碧落,那就赚的更大发了。谁人来娶碧落的时候,还不带上一大笔聘礼呢?
冯碧落听我一番分析,讶然一声,“呀!我这妈妈竟是这样精明之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呀,一心里只想着怎么跟你的李公子出去玩儿,哪里算计到这么远,也罢,你家李公子也是个糊涂人,回头我劝劝他,早日把你带回府里,总比在外面这样飘着强。”
冯碧落对我一番感谢之后,又忽的笑了,我奇道,“你这傻丫头又笑什么呢?”
“我笑你自己有了好姻缘,就开始替旁人着急起来,恨不得全天下女子都与你一样尽快得到一个如意郎君,日日不分夜夜不离的守在一起。”
我追着冯碧落想要拧她的嘴,她一边喘气儿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跑去躲避,正撞在赶来的李景隆身上,一抬头看见他,躲到他身后哈哈笑了起来,“李公子,姐姐要撕我的嘴,你快替我挡挡。”
李景隆伸手在冯碧落的脸上拧了两把,只把冯碧落一张粉脸捏的如面团一样奇形怪状,才转身对我笑道,“赫连小姐,我替你报仇了,放过碧落吧。”冯碧落本想找靠山,没想到被李景隆将了一军,气得直跳脚,“你们都欺负我,我、我不玩儿啦!”
“什么不玩了?你就在这里陪赫连住好不好,不给你安排新屋子了。”朱棣的声音传来,李景隆一让开身子,他已经站在门口,微微笑着看我了。
冯碧落连忙拍手笑道,“我正准备去求王爷呢!我才不要一个人住呢,我就想和姐姐一起。”
原来朱棣本想带我出去走走散心,正碰上徐辉祖和铁兮君的事没了心情,又怕我一个人闷在北平无聊,就把富贵闲人李景隆喊来了,特特的嘱咐他带上冯碧落一起,想让碧落多多陪伴我。
听李景隆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