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张平的性格,很难想象,他居然会在如此恶劣的酒铺,或者说房子之中住了三天。然而,事实永远都比推理更值得相信。
同样的桌子,同样的酒,三天时间,足以让一坛上好的关外白酒变得空空如也。如果没有一个人,也许,张平将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店,继续自己前往波斯的旅程。
然而,很多时候,意外总是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发生。
那是一个剑客,这是张平对来人的第一印象。那是一个很穷的剑客,这是张平对来人的第二印象。他使张平想起了一个人,不过一瞬间,张平便将二人的身影分的清清楚楚,因为张平明白,他们的剑看似相似,实际却是天差地别。
三天的时间,足以使张平知道更多的东西,好比,这位迷一样的杨老板,还兼职做一些其它的小买卖。
这名剑客显然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这西域的极西之地,然而,他显然是一个不知道如何理财的家伙,所以,当他准备返回中原的时候,却没有足够的盘缠。
此时的他来到这个简易的酒铺兼饭铺,不是为了吃饭,更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赚钱。
看着他邋遢的胡须,破旧的衣衫,破了几个小洞的草鞋,以及一柄挂在腰间的铁剑,张平用指头,也能想到他赚钱的方式。
这里是西域与遥远的波斯连接的中转站,这里荒凉,这里破旧,这里没有自己的特产,除了过往的商队以及不时出没的马贼。
一个月前,这里最大的一伙儿马贼杀死了一个过路的小肥羊。他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或者说是孩子更恰当,因为他根本没有了解到外面世界的险恶,便一个人出来闯荡世界。
杀死他,对于那些马贼来说。也许是幸运,也许是不幸。因为马贼从他身上搜到很多钱,但不久之后,也许会有一个人带着这些马贼的人头去领到更多的钱。
依靠道心种魔大法的精神异力。张平看到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北口山马贼首领的人头,一百金。”
见得那个剑客点点头,杨老板将这个木牌上的红花取下,交给那剑客。说道:“带着人头和红花来找我。”
那剑客伸出手接过红花,他的手指很长,很稳,这样的一只手,想必握起剑来,一定也很稳。此时他不容置疑的对杨老板说道:“北口山的马贼平时很难出现,所以我要在这里等。”
杨老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那剑客继续开口说道:“我没有钱,先欠着,拿到人头之后。我双倍还你。”
杨老板依旧点点头,好像他早已知道这一切一般。
那剑客此时的脸上忽然恢复了一丝神采,那是一种自信的神采,他开口说道:“两个饼,一盘肉,一碗水,还有,从今晚开始,我每天都要洗澡。”
杨老板点头,去擦碗。使得张平以为,对于杨老板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擦碗更加重要。
没有了关外白酒,但是其它的酒倒是不缺。所以,张平依旧每天喝着酒,看着那个剑客。
有的剑客喝酒,有的剑客不喝酒,有的剑客则是只在特定的时候喝酒。不过,无论如何。大多数喝酒的剑客都没有不喝酒的剑客活的长。但是,一个既喝酒,活的又长的剑客,却多半是真正的绝顶剑客。
那剑客吃饭很慢,也很细,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做什么都很有条理的人。张平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吃完饭,那剑客便独自返回房间洗澡去了。哗啦啦的水声,清澈的温水轻而易举的变为了浑浊,去掉不该有的东西,人和剑,往往都会变得纯粹。
第二日,烈日炎炎,几乎将要将一切融化的太阳将无数的过往商客赶到这里避暑。然而,杨老板依旧只是安静的在擦自己的碗,也对,如果那剑客带回北口山马贼头领的首级,他就会从赏金之中分走一半。
五十金,他可以去中原买一个大大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然后,有很多很多漂亮的青花碗,足够他擦到地老天荒。
吃过午饭,就连最热情的北风,此时也不愿挪进这座小店。然而有一个人此时却十分精神,那,便是张平。
“杨老板,你愿不愿意为我讲讲故事?”张平端着一碗酒,摇摇晃晃的走到杨老板桌前坐下问道。
杨老板只是擦着碗,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没有什么故事,即使有,也没有什么兴趣讲给你听。如果你真想听故事,一片金叶子,我去帮你找一个讲故事的人,给你讲七天七夜。”
张平此时将酒喝了一大口,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喜欢听的故事,一般人讲不出来。”
临转身,张平忽然开口问道:“杨老板这个称呼不好,我更想直呼你的名字,如何?”
此时他既然抬起头,暂时停止了擦碗的动作,他看着张平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放出无数吞噬一切的光芒。无论什么,似乎都很难在这双眼睛下隐藏,所以,杨老板一直很讨厌这双眼睛。
“不好!”杨老板恢复了擦碗的动作,一切又回到了原轨。
张平此时看着角落桌子里那孤独的剑客,忽然嘴角一笑,走了过去,坐下,盯着对方腰间的长剑问道:“你是个剑客?”
对方不答,只是慢慢的吃着手里的馒头。
张平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