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叶落,铁笛先生落寞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兴云庄的尽头,天地之间唯有一股淡淡的肃杀杀与凄凉之意。
张平此时转过脸,对着李寻欢缓缓说道:“李兄,现在我们很快就可以安静的去喝酒了。”
面对李寻欢疑惑不解的目光,张平忽然朗声开口道:“三位,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本座亲自去找你们。”
话音刚落,手提一柄银枪的龙啸云和护着龙小云的林诗音终于缓缓走出。
龙啸云此时对着张平大声吼道:“紫血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的武林规矩你总该懂得吧。”
张平此时却是嗤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武林规矩,笑话,我告诉你,武林中唯一的规矩就是拳头大的人就是规矩。”
“咳,咳,咳……”
然而,未等李寻欢开口,张平却忽然转头对李寻欢说道:“李兄,在下的制功散可不是一般的mí_yào,纵使以李兄的内家修为,短时间内也是绝迹无法破解。因此,这种状态下的李兄,是绝对敌不过在下的。”
李寻欢此时并没有说话,但是一柄小巧的飞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这柄小刀的卖相实在不是很好,大冶的寻常铁匠,用最普通的钢铁,花了三个时辰便打造出来的兵刃,无论如何,都与神兵利器沾不上边。
然而,握着这柄小刀的是一双手,一双苍白而又沧桑的手。天上地下,没有人能够忽视这一双手,天上地下,也绝没有人能够怀疑这一双手的威力。
只因为这双手上捏着的那一柄飞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小李飞刀。然而,这四个字,却仿佛拥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
小李飞刀,已经不是一种武功,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光明的精神,一种仁者无敌的精神,一种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精神。
雪花在寒风中飞舞,从几人的面前静静飘落,稀稀拉拉的雪花已不能遮住众人的视线,只能静静的落在兴云庄的院落中,然后被那满地的鲜血染红。
张平紧紧的盯着李寻欢,再次说道:“你可知道,来兴云庄之前,我已杀了中原八义。”
“中原八义……”李寻欢一边呢喃,一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中原八义是谁?李寻欢自然清楚,而铁传甲虽然从来没有开口,但他与中原八义的恩恩怨怨,李寻欢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有一天,铁传甲遇到了中原八义,以铁传甲的性格,必然是要不做抵抗,慷慨赴死。而十年的友谊,李寻欢必定不会看着自己这位老朋友白白送了性命,到时候,无论如何,死的都会是中原八义。
张平此时又继续说道:“兴云庄不是藏剑山庄,以他们这些人的胆识豪气,绝对不可能有人胆敢第一个出手,去试一试李兄的小李飞刀。那么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够制住李兄,使得李兄发不出这一记小李飞刀?”
李寻欢此时却苦笑道:“田七爷的棍法确实足够快,起码,要比在下的飞刀快。”
张平此时忽然哈哈大笑,随后化为一道残影,直扑那田七的尸体而去。只见张平几个起落的功夫,便带着田七的尸体返了回来,随后只见张平双手在田七的身体上连连点出,原本已经死去的田七爷便登时吐出好大一口鲜血,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位田七爷活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口说道:“怎么这阴曹地府也会下雪?”
一声惨叫发出,和一根鲜红的手指头在雪地之中滚动。张平冷冷的声音这才姗姗来迟,道:“下面我的问题你若是答不上来,或者答得不合理,我就让你后悔活过来。”
此时犹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的田七爷,早已没有了当年“田七爷的话就是命令,不服从的人就得死”的霸气。
张平随后貌似温柔的对着这位田七爷问道:“李探花说你的长棍比他的飞刀更快,你来解释一下,你是如何用你蹩脚的棍法制住李探花的?”
田七爷此时赶忙开口急吼吼的说道:“是龙四爷,这都是龙四爷和我们计划好的,若非龙四爷制住李探花双臂,小人怎敢对李探花出手。其实小人对道长和李探花的武功人品一向是钦佩的紧,只是那龙啸云说他咽不下儿子被废这口气,这才蒙骗了小人,小人其实也是无辜的啊。”
林诗音此时仿佛不认识一般的紧紧盯着龙啸云,而龙啸云此时则是赶忙对林诗音说道:“试音,你听我解释,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怀疑,也充满了悲哀和愤恨。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泪流满面。林诗音的心都碎了,她轻轻啜泣着。
她忽然向着李寻欢开口道:“你早已知道了一切,是也不是?”
李寻欢缓缓道:“嗯。”
龙啸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就在你拉住我的手,让田七点中我穴道的时候,不过——我虽然知道,却并不怪你。”
林诗音凝注着他,身子忽又颤抖起来,道:“你不走,是不是为了我?”
李寻欢皱眉道:“为了你?”
林诗音道:“你怕我知道了会伤心,你不愿将我们这家拆散,因为我们这家本就是你——你——”她话未说完,又泪流满面。
此时的张平却忽然打断了这一切,一股凌厉的杀气缓缓从张平的身上升起,向着龙啸云身上涌去。
而李寻欢此时也不再开口,而是握紧了手中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