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面无表情,“老三,你跟朕说实话,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萧东离站在这里,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换做是任何人,这个答案都是必然的。
但是萧盛还是勉强笑了笑,“你说,朕该不该信?”
“既然父皇肯问儿臣这样的问题,自然早就想到了答案。儿臣只是把父皇想听见的说出来罢了,至于儿臣有没有参与,父皇运筹帷幄,想必心里更清楚。”他镇定如常,淡然如茶,无波无澜。
“好!极好。”萧盛连道两个好,却也没了下文。良久,他才道,“老三,朕姑且信你一次。丞相,出来吧!”
御书房的书架缓缓打开,上官凤从书架后头的密道里走出来,书架再次回归原位。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三皇子。”上官凤躬身行礼。
“老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盛挑眉。
萧东离跪身在地,“儿臣任凭父皇吩咐。”
“很好!”萧盛瞧了上官凤一眼,眼底的光又生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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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看到萧东离的离开,连慕乘风都没有发现。至少,萧东离不是从正门口离开的,因为慕乘风就守在门口。
谁也不知道萧东离来此作甚,离开后又去了哪儿。
皇帝知道,上官凤也知道。
萧东离心里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在皇帝跟前太过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只要威胁到皇位,威胁到皇权的独立,都会变成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古往今来,臣子功高盖主,该杀!皇子功高盖主,该杀!
从不例外。
城门口的杀戮还在继续。
二姨娘死了,傅家的一些家仆也被丢下城墙,但该出来的人,一个都没出来。
年世重坐在马车前头,瞧了一眼城墙上头的人,继而朝着马车内低笑两声,“太子殿下是下了狠心的,贵妃娘娘怕是撑不了多久。”
车内那人道,“撑不了也得撑。撑得住,她是大朔的功臣,撑不住她就只能得身后之名。这些,她比谁都清楚。”
闻言,年世重点了头,“是这个理。”
“上官凤是不会出来的,就算太子让上官家的女人都死绝了,他都不会出来。”内里的人口吻坚定。
年世重轻叹一声,“若是换做上官靖羽,只怕就会有所不同。可惜上官凤那个老狐狸,打从女儿去了玉龙山,就躲了起来。他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也太了解当下的时局。”
“只要出了玉龙山,太子想抓住阿靖,可就难了。只要阿靖不回东都城,谁都拿上官凤没办法。”里头的人干笑两声,“太子,输了。”
“都输了。”年世重望着城头上的一切,又看了看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等到太阳下山,一切都会结束。”
车内的人,再也没有说什么。
喧嚣的马蹄声,扬起漫天灰尘。
城门外的难民们,散开一条道,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策马而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回朝的傅声。
身旁,唯有一名副将——商久相随。
“少将军?老夫人?”商久错愕,瞬时怒目圆睁,“狗贼,你们敢对少将军和老夫人动手,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傅声不语,只是仰望着城头,自己的独子和母亲,傅家的老老小小都在上头。城门底下,早已横尸不少,有些面孔他认得,有些不认得。
但不管认不认得,死亡都是真实存在的。
“爹?”傅少鸿大喜,“奶奶你看,是爹回来了。”
傅老夫人也是老泪纵横,每年与儿子的相聚,也就是短短数日,怎不令人心生欢喜。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与自己的孙子被当做人质立于城头,用来威胁自己的儿子。
“娘!”傅声喊了一句。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吾儿归来,母亲幸甚。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回来,娘死而无憾。”说着,以袖拭泪。
“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傅声喊道。
“傅将军。”华丰缓步上前,慵懒的坐在城墙边缘上,好似随时都能栽下去。他却显得极度的无所谓,依旧懒洋洋的说着话,“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怎么样?要不要验验货?看看,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少将军,是不是真的老夫人?”
“你们到底想怎样?”商久切齿。
华丰无奈的摇头,“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东都城太安静了,热闹热闹。”
“说人话。”傅声蹙眉。
华丰这才道,“请将军交出兵符。”
这才是关键。
三军统帅,交了兵符,就是无兵之将,又有何惧之。
“兵符乃皇上所赐,除非皇上亲自收回,否则,休想!”傅声冷然呵斥。
华丰道,“久经沙场之人,想必见的死人也多了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人不少!”音落,便有一名婢女被直接推下城头,活生生摔死在城墙之下。
“你们!”商久心有余悸。
“下一个是谁,可就不好说了。”华丰低眉望着底下策马的二人,“少将军还是老夫人,不如让将军自己选?”
傅声深吸一口气,“我深受皇恩,绝不会背叛皇上,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是吗?”华丰惋惜的望着傅少鸿,“听说傅家就你一个独苗,唉……可惜啊,长得玉树临风,倒是极好的。”
“你别乱来。”傅老夫人拄杖,急忙将傅少鸿拉倒身后。一双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