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霏离开的第二一日,陆尚书带着家中嫡yòu_nǚ陆思琪来到了赵家,前来祭拜已故的赵太爷,对未能赶在出殡前上门祭奠一事深表遗憾。
祭拜完毕后,父女二人又去宜宁堂探望了久病不愈的老祖宗,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退了出去。
大老爷领着陆尚书去了前院,家中男丁作陪,就连这阵子一直称病的二老爷也从县衙赶了过来,可谓是做得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陆思琪则由宋大奶奶招待。
陆思琪随着父亲登门时,一眼便认出了出门恭候客人上门的宋大奶奶,当即便满心欢喜地奔过来,上前福了一福,乖巧地喊道:“赵大伯母安好。”
这姑娘生着一张讨喜的瓜子脸,挺直的鼻梁下,长着一张小巧的樱唇,说起话来声音甜腻,跟嘴上抹了蜜似的,肤白貌美,又懂礼仪,知进退,宋大奶奶欢喜得不得了。
从宜宁堂出来后,宋大奶奶便将陆思琪带到了桐华院招待,又让人将二姑娘与三姑娘都找了过来做陪。
二姑娘仍旧是一副淡漠的性子,见了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唯独与人谈论起诗文时,才能见到她热情似火的那一面。
三姑娘即将出嫁,这几日正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加上夫家给足了她面子,她也乐得开心,正沉沦在即将嫁做人妇的喜悦中,见谁都和颜悦色的,不知道等她嫁到周家后,这份喜悦还能持续多久。
到了中午,父女二人被挽留下来用午膳,陆尚书在前院由大老爷二老爷一行人陪着,陆思琪则由宋大奶奶招待。
赵荣昭被人喊到了母亲的院子中,一进院子,就见到穿着鹅黄纱裙的陆思琪正和家中的两位庶妹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早上匆忙扫了彼此一眼,他随着父亲站在人群中。并不是很显眼,陆思琪却一眼就认出了他,见了他进来,反客为主地道:“赵家大哥。傻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坐呀!”
二姑娘与三姑娘听了,乐得直捂着肚子笑。
赵荣昭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陆小姐……”
话还未完,便被人打断。陆思琪噘着嘴,不悦地道:“赵家大哥,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喊我的,非要这么生分的话,那我也不好再喊你赵大哥了,得改口喊你赵大公子才行了。”
“别……你还是喊赵大哥吧,思琪妹妹。”赵荣昭赶紧求饶,笑着走进三人,好奇地问道:“在讨论什么呢,看你们说得热火朝天的。在外面的回廊上就听见声音了。”
陆思琪的父亲曾拜在赵太爷门下,算是赵太爷的门生,陆思琪与赵荣昭是同辈的孩子,年龄又相仿,两家来玩走动时,多半都会带着家中的孩子,两人打小就熟稔,长大后天各一方才生分起来。
不过陆思琪的性子乐观开朗,见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再加上又是童年玩伴。几句话的功夫,便让大家熟稔起来。
午时已过,宋大奶奶命人在桐华院正厅中摆了酒席招待陆思琪,特意将儿子叫回来。也是为了让他作陪。
早前宋大奶奶便提起过想和陆家联姻的事,这让心中只装着一个柳子瑾的赵荣昭极度反感,但见到了活泼开朗的陆思琪后,却将这码子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幼时玩伴重逢,相聚甚欢。直到散席,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用完了午饭,赵荣昭便又去了前院,二姑娘三姑娘也各自回去,只剩下陆思琪一个人在桐华院,宋大奶奶便领着她去了赵家后园,沿着小湖一路散步散过去。
“思琪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两人沿着小湖边缘散步,宋大奶奶试探着问道。
“嗯,我比荣昭哥哥小两岁。”陆思琪点点头,举目眺望着小湖上的竹桥水阁。
“嗯,是不小了,我记得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嫁给荣昭他爹爹有两年多了,你家里头应该早就为你定下亲事了吧?”宋大奶奶拢着袖子往前走,似是在回忆当年时,状似无意地问道,问完,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陆思琪身上。
陆思琪摇摇头,笑道:“没呢,哥哥和父亲疼我,说是想多留我几年再嫁。”顿了顿,又道:“其实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人不少,也有不少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可就是没遇到一个中意的人,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
宋大奶奶心下一喜,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笑道:“缘分这回事啊,急不得,兴许指不定就在那儿等着你呢,你荣昭哥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头时常催促着给他定亲,每次都被他拿缘分还没到这理由来搪塞,真是气得我呀,就怕他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我这辈子也别想抱孙子了!”
说起赵荣昭,陆思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一旁劝解道:“荣昭哥哥他才华出众,又一表人才,兴许只是还未能遇到心仪的人罢了,赵大伯母,这事急不来的。”
“真是个嘴甜又好心的姑娘!”宋大奶奶拉过陆思琪的双手,握在手心里,万分感慨地道:“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儿媳妇,该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死也能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了。”
陆思琪羞愧地低下头去,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赵大伯母,你可别可着劲儿的夸我,再夸呀,我可就要飘到天上去了。”
一老一小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甚至还约定了下一次过府相聚。
临走时,赵大老爷夫妻二人领着儿子,将陆氏父女一直送到了门外,直到父女二人各自上轿子,才转身回了门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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