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比赵婉容的多,那相等总可以吧,多留下一抬,也就多赚赵家一抬嫁妆,周少柏暗暗盘算着,想着该留下哪些贵重的。

“不成。”钱氏万般不舍地拒绝,惋惜地道:“婉容是大奶奶的女儿,我们玉容怎么能比过她的,我已经跟大奶奶商量过了,你抬回去四十八抬,留下四十抬就行了。”

撤回去四十八抬?周少柏顿时犯愁了。

聘礼中,聘饼、海味、三牲、鱼、四京果、生果、四色糖、茶叶芝麻、帖盒、香炮镯金、椰子、鱼以及斗二米,这些是下聘时必备的,光这些东西就占了十来抬,除却这些而外,剩下的东西,就连做聘金的现银都是高利借来的。

除却必备的物品外,其余值钱的多半是高价借来的,就算现在退还回去,该给的利息照样要给,到时候赵家给的四十抬聘礼里,照样会有十几抬嫁妆里头必不可少的东西,剩下的二十来抬,利息一抵扣出去,恐怕会所剩无几……

“二姨奶奶,这怎么成!哪有抬上门的嫁妆还能撤回去的道理!”周少柏暗自盘算了一番,认为此事坚决不可行。

赵家多次推诿婚事,上门来也被推三阻四的好几次,总见不到正主儿,他早就对赵家失去了耐心,此番若不是前几日在茶楼碰巧遇上赵家如今当家的太夫人,恐怕他这辈子也甭想踏进赵家大门,这桩婚事又何从谈起。

且他与三姑娘赵玉容素未谋面,也谈不上两情相悦,不过是冲着赵家能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才来提亲,可现在赵家来这么一手,他很可能会入不敷出,竹篮打水一场空。

“少柏,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家玉容,可我家玉容始终是庶女。聘礼嫁妆上面不敢跟大奶奶的女儿攀比,更别提胜过她,这本就不符合家中的规矩,我也是万般无奈。才找你过来说话。”二姨娘苦口婆心地解释着,说得口干舌燥。

“二姨奶奶,这只古以来,只有嫌聘礼少的,哪有像你们一样。居然嫌聘礼多了的?这说不过去啊!”周少柏万分不情愿,试图说服二姨娘,让她打消撤聘礼回去得事。

二姨娘是该说的都说了,也解释清楚了,可这未来的姑爷就是油盐不进,不肯同意退聘礼,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只好求助地望向一旁坐着陪客的三姑娘。

三姑娘见状,也帮着母亲解释道:“周公子。姨娘说的对,老祖宗那里已经发话了,即便你不退聘礼回去,家里也只会按照打发庶女的规矩给我置办嫁妆,四十抬已是封顶,不能再多了,让你退一半回去,也是为了你好。”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几百年周少柏再不情愿,也没了别的办法。垂头丧气地答应了此事,与二姨娘母女一道去了外院,将聘礼挑了四十八抬出来放在一边,回去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挑抬回去的聘礼时。周少柏亲自过手,刻意留下贵重的,这行为着实让二姨娘母女二人狠狠感动了一把,若是母女二人知道他的用意,只怕是要气得背过气去了。

赵大管事行事利落,到了午后。便将为三姑娘准备的二十抬聘礼列了出来,东西收拾装好后,将单子交到了方霏手里。

说是二十抬,其中茶叶、生果、莲藕、芋头和石榴,贺维巾、寓意长命富贵的长裤,意即同偕到老的鞋子,扁柏、姜、茶煎堆、松糕,等必备的东西就占了十几抬,实打实的东西,不过菜几抬而已。

其实这些东西,有些是完全可合并,几抬拢做一抬的,方霏看过赵婉容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便是如此置办的,所必备的东西合起来才五抬,其余的六十一抬,可都是实打实的东西。

明面上虽然是赵大管事打理的,但都是赵家的女儿,若是没有大老爷的授意,他怎敢厚此薄彼?足见三姑娘在大老爷的心目中,着实是没什么分量。

“送到三姑娘的院子里去吧。”方霏将单子收进袖袋中,往老祖宗那边去了,将单子直接交给了老祖宗,经她过目后,再由她亲自转交给宋大奶奶。

如此一来,等单子到了二姨娘手里,即便她再不满意,也没地方去闹,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彼时,夕阳西下,老祖宗照例又从宜宁堂出来,行到莲塘上的亭子中静坐,方霏将单子递过去,老祖宗只扫了一眼,便将单子扔到了一旁,指着亭子中央石桌上的棋盘道:“犹记得当年你祖母棋艺精湛,你又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想必学到不少精髓,来切磋几局如何?”

“老祖宗妙赞了,祖母的棋艺家中无人能出其右,我只是学到一点皮毛而已,还请老祖宗手下留情。”方霏点点头,撩起裙摆坐到老祖宗对面。

婆媳二人执子落棋,一直厮杀到华灯初上,后院中的家宴差不多开席时,才意犹未尽地前去赴宴。

那周少柏现今也算半个赵家人了,也被留下来赴宴,席间一直埋头喝闷酒,心情很是低落,赵家的人上前敬酒,统统来者不拒,才开席没多久,就喝得脸红脖子粗的。

方霏不禁有些担忧,若他喝醉了胡言乱语,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今夜这家宴可就热闹了,幸而此人时常游走于青楼酒庄,倒也没那么容易醉倒,也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席间,老祖宗无意间往左手边瞟了一眼,以往坐着二老爷夫妻两的位置空在那里,无人落座,便问道:“老大啊,老二那一家子,最近是怎么了?连重阳家宴也不来,成何体统。”

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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