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面色铁青,牙关紧合,盯着宋大奶奶,唇角翕动,就是说不出话来,也无话可说。
妯娌二人相处十余年来,从来都是她占上风,宋大奶奶忍气吞声,常常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从方霏到来后,她是接二连三的栽在宋大奶奶手里了。
先是赵荣昭的事儿,明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却被人来了个釜底抽薪,再就是眼前这码子破事儿,明明事事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可一大早醒来,居然就变成了这幅局面,让她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方媛这个便宜媳妇,她可是打死也不想要的,一没背景,家世不好,二没才学,斗大的字也识不得一箩筐,三则人才也不出众,放人堆儿里,根本找不着的那种。且进来吃住在赵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是胖了十来斤,本就生得不是很俊俏,一胖起来,连家里头的丫鬟都比她好看三分!
若对方是方霏,那不必说,二夫人是一千个愿意,可惜的是,现在要她们二房负责的人是方媛,这样一个人要是娶回来,非但帮不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还会成为儿子的累赘,拖儿子后腿,她怎么可能让方媛进门!
赵荣云听了宋大奶奶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可宋大奶奶是长辈,是他大伯母,他若是出言反驳,那就是忤逆长辈,他可不敢为了一时之气冒那个险。
再看坐在一旁一会儿咬着唇,一副懊悔像的方媛,赵荣云简直恨不得上去掐死她算了,不过有一点他弄不清楚,男人和女人睡了一夜,即便他喝多了,但是若真的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怎么着都该有一点印象才是,可他丝毫没有印象!
可看方媛面色潮红的样子,又不像故意装出来的。且那种头脑简单的人,即便装,也装的不像。
想到此处,赵荣云悄悄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二夫人正在气头上,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瞧瞧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想怎么样!”
“娘!”赵荣云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袖。低声道:“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二夫人怒气正盛,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袖,不悦地道。
宋大奶奶拢着手上前,端庄地道:“是啊,荣云,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有些事儿,确实得当面儿说清楚。方二姑娘是我们太夫人的妹子,那就是我们大房的亲戚,可不能让她白白受了委屈,该如何善后,你们是该给个说法才对!”
言下之意,你糟蹋了人家姑娘,就得负责将人娶回去……
方媛听了,感动得热泪盈眶,宋大奶奶这么护着她,若是能做她的儿媳妇。那该多好!
赵荣云拳头捏得咯咯响,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没碰过她!”
二夫人却还在纠结宋大奶奶的话,和儿子同时出声,盖过了儿子说的话:“大嫂。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太夫人也是我婆母,什么叫做你们大房的亲戚?”
等她回过味来时,顿时惊愕地望着儿子,诧异道:“荣云,你才刚说什么?”
赵荣云抬眸直视着母亲。一字一顿,清楚地说道:“我说,我昨夜烂醉如泥,连走路都困难,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去碰她!”
方媛即便再愚钝,也知道赵荣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即站起来,一瘸一拐地上前,伸手便将自己的领口扯开,露出一朵朵的‘红莓’,责问道:“赵大公子,你赤条条的跑到我床上来,欺负完人就想赖账?证据可还在呢,你想都别想!”
即便她再蠢,也知道自己清白已毁,当务之急,若是不抓紧赵荣云,她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回到村里,要是让人知道她已经不是个清白的姑娘了,不得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才怪!
二夫人听了,嫌恶地瞪了她一眼,简直恨不得将她扒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
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场合,这种话,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以说的?
赵荣云也快气得冒烟了,回头觑了方媛一眼,立即将头别朝一旁,怒极反笑,好笑地道:“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这种货色,给我做丫鬟我都不配,我怎么可能睡了你!”
二夫人皱着眉头,在心头考究方媛和儿子所说的话,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可循。
方媛脸皮再厚,此时也挂不住了,一张嘴,放声大哭起来。
宋大奶奶看得好笑,面上却绷着脸,当即走过来揽住方媛肩头,轻声宽慰她:“快别哭了,有我这个大伯母在这里,由不得这小子胡闹,该他负责的事儿,他别想推脱。”
伏在宋大奶奶肩窝的方媛听了,顿时破涕为笑,抽泣道:“还是大伯母你人最好 了。”
二夫人在一旁冷眼瞧着,瘪瘪嘴,认真地问儿子:“你真没碰过她?”
“没有!绝对没有!”赵荣云万分肯定地保证道,说完,又补充道:“娘,我是个成年人,那种事,就算是我喝醉了,没印象,可身体总会有些感觉的,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碰过她!”
方媛一听,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就如赵荣云所说的,那种事,就算是昏迷了,身体也是会有感觉的,会有痕迹的,她计算只迷迷糊糊地记得一些片段,可她很能确定,她确实何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而那个人,绝对就是一直想不认账的赵荣云。
一个一口咬定被人毁了清白,一个抵死不承认毁了人清白,这下子,二夫人可就彻底没有头绪了,想来想去,便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