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奇抱拳一笑,道:“老爷子放心,方姑娘如今已经是王爷的人,王爷自然不想让她再继续操劳这些琐事。”
方耿听了,倍感欣慰,当年他便有意撮合方霏与方洛两人,如今两人能走到一处,反倒是成全了他的心意。方霏能有个好的归宿,他比谁都要高兴,便依言将手中的事物移交出去,打算上京回方家老宅去安享晚年。
两人正说话。一个粉扑扑的幼童蹦蹦跳跳地从门外跑进来,一头扎进方耿怀中,奶声奶气地问道:“阿公,我娘呢?我娘怎么还不回来啊?”
“小川乖,阿公等几天就带你去见你娘。”方耿慈爱地望着他。拿手轻拍他后背安抚着他。
一旁的程奇目瞪口呆,手中的笔险些就掉在了地上,失态地盯着方耿怀里的幼童,瞬也不瞬地,面上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了。
“老爷子,这就是方大姑娘生的儿子?”半响后,程奇难掩心中的激动,嗫嗫问道。
方耿点点头。道:“对,是我们大姑娘的儿子。”
那孩子生得虎头虎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就像是从方霏眸子上直接拓印下来的,除了那双眼睛与方霏如出一辙之外,整个人跟他家大公子童年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方耿没见过陈誉小时就什么模样,或许不认识,但程奇是伴着陈誉一起长大的,就算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却也不会忘记陈誉小时候的模样。那孩子,分明就是陈誉童年的翻版!
如此一想,程奇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年大公子为何冒着性命危险。也要进入疫区,又在方霏坠河身亡后独身去了漠北整整五年。
小川刚吃完东西便跑过来了,靠在方耿怀里,渐渐有了困意,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揉了揉眼,用软糯糯的声音对方耿道:“阿公。我要睡觉觉,你哄我睡好嘛。”
方耿慈爱地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脑勺,笑着弯腰将孩子小小的身子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拿手轻轻拍着他后背,小川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程奇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隐忍着激动地心情,努力压低自己急剧起伏的气息,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徐徐渐进地问道:“老爷子,小少爷今年几岁了啊?”
“快四岁半了呢。”这几年来,有个小捣蛋天天围绕在身边,方耿的警惕性放松了许多,一说起孩子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摇头感叹道:“这日子过得也真是快啊,当年生下来的时候还不到两斤,许多人都说养不活,可这一眨眼,竟已经四岁了,我也老了。”
还未满四岁半,程奇在心里默默算着日子,差不多就是在五年前他们离开赵家镇的那段日子,再看那小家伙,跟他家大公子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小脸,他几乎能肯定,这小东西就是他家大公子的!
“老爷子,对了,怎么不见小少爷的爹爹?”虽心里肯定了那孩子是他家大公子的,但程奇还是试探着问上一问,想从方耿口里套出更多的话来。
方耿愣了一下,顿了顿,才敷衍着道:“我们姑爷命薄,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家大公子活得好好的,身强体壮,不在人世你妹啊!程奇在心底呐喊道,面上努力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道:“啊!抱歉啊,老爷子,我不知道此事,老爷子勿怪啊。”
“无妨,早已事过境迁了。”方耿笑道,并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熟了的小川起身,道:“我先送小川回去睡觉,失陪了。”
程奇立即站起来相送,直到将人送出了门口,才挥了挥手,道:“老爷子慢走。”
送走了方耿,程奇立即回了屋,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属下,吩咐道:“立即给大公子送回去,事情已经办妥,问大公子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那下属接过信,睃了程奇一眼,道:“奇爷,您不回京?”
“爷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程奇神秘一笑,将那下属打发出去了。
京里,陈誉看完程奇送来的信,随后便让人去将先前从客栈截下护送方霏上京的车夫放了出来,将他送到了方裴的状元府大门外。
一炷香后,方裴换了身便装,带上一队人马匆匆忙忙地从角门上出去,乘上一顶简朴的小轿子悄悄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客栈一打听,才知道方霏入住客栈后的第二天便被人接走,应该是进城了。
赵家的车夫一出客栈便被人劫持,随后方霏被人接走,这显然是早就预谋好了的,绝不是偶然事件,方裴吓坏了,他现在虽贵为状元,但还未正式册封,手下并无人马可调动,回城后,便直接去了摄政王府,从角门上悄悄的进去,打算找摄政王求助。
“阿裴,出了什么事?”身着一袭寻常青衫的摄政王疾步行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爷,今天过来确实是有事相求,但实不知该从何说起……”方裴紧张得眉头紧蹙,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好,毕竟方霏没死的事儿,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就连一直和方家互惠互利的摄政王,也不知道方岩就是死去的方霏。
摄政王见状,便将屋中的下人悉数打发走了,上前拍了拍方裴肩头,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没有外人在,像以前一样叫我方大哥即可,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帮不上的也会尽量去帮。”
“方大哥。”方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