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罗哥,你还是忍一忍,我们做这个营生的本就是遭天谴的,就为了弄两个散碎银子,知足,赶紧再划过去。”船上的一个衙役劝说着。
满腔怒火的船工没好气的又把船划了回来,还不时的拿船上的几个孩子撒气。“一群小牲口,哭哭哭,就知道哭,给你们送去享福哭个屁!”
岸上的刘寄奴和兄弟们还互相聊着:“向弥,你把鼻涕擦擦,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大哥,其实--。”向弥说着就把脸凑到刘寄奴肩膀上蹭着。
“向大脑袋你往哪蹭,把鼻涕蹭我身上了!”刘寄奴慌忙的躲闪着,向弥说了一句话气死人。
“哥不怕的,衣服又不是你的,来,还剩下一个鼻孔没擦着。”向弥很是不要脸的低着脑袋就蹭过去,刘寄奴掐住向弥的鼻子狠狠的晃着。
檀凭之赶忙提醒着:“寄奴哥快点,他们那三艘船都划过来了,刚才着火的那艘船已经灭了,不知道伤着那些孩子没有。”
“大家见机行事,我就担心他们那些衙役们会认出咱们来,我已经打晕了一个人了,不能伤人性命。”刘寄奴嘱咐着大家。
小兄弟刘藩如同赶集似的欢快的踮着脚尖望着水面上驶来的三条船,高兴的是船上有好多小孩子,叽叽喳喳的一定很热闹,要是哪个女孩子喜欢上自己,哎呀,那可如何是好,选了哪个都会伤了另一个,好为难啊。
“刘藩你小子踩我脚了,傻子似的你不看脚底下啊。”孟怀玉瞪着眼睛用肩膀撞了一下刘藩。
“都别吵吵了,船到了!”檀道济朝后面暗吼了一声,大家都表情严肃的看着船划过来的方向。
之前那艘着火的船只已经熄灭,还不断的冒着白烟,至于这火怎么烧起来的,刘寄奴和他的兄弟们都互相问询过,谁也没放火,真是莫名其妙。
三条船各自停靠在颤巍巍的码头上,有衙役们不耐烦的把一些孩童往岸上驱赶,渐渐的在岸上聚集了很多男孩女孩,一个个被夜风吹的直哆嗦。
“哎,你们怎么这么面生啊,哪个府上的?”一个衙役疑惑的问着,往常都是熟脸,今个不对劲啊。
正犹豫着呢,刘寄奴和兄弟孟昶抬着一口箱子,这里面是这些个管家付给的人牙子费用。
衙役们一见到钱财,眼神再也挪不开了,谁还管面生或面熟啊,赶紧搬银子走人。
三条空船轻便的划开了,不时的隐约听到船上衙役们的欢笑声,应该是今晚没白忙活。
水里出溜一下钻出六个人,檀家六兄弟水鬼一样的爬上岸,哆嗦着说:“寄奴哥,那船地太厚,不好凿穿—。”
檀老大刚说完就听到河心上船来喊叫声:“船沉了!船沉了!救命啊!”
“檀凭之你不是说船底太厚不好凿么?怎么他们还沉了?”小兄弟魏咏之奇怪的问着。
“啊是啊,我们用刀撬开船舷的一条缝隙,差点把刀给废了,实在来不及,溜掉了一艘,但是那箱子已经被我们藏到河岸了,谁也找不到。”檀凭之说完原地蹦了几下,天冷的很,受不住了。
清柳和渔伯的船随后就到了,佟雪梅竟然命人把画舫也给驶来了,见到画舫如同看到了航空母舰似的,终于可以有暖和的地方了,让渔伯和清柳载着兄弟们赶紧回到了画舫,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地上的那些真正的管家们已经苏醒了,冻的浑身僵硬,但还不至于冻死,麻木的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意识到那一箱子银子哪去了,昨晚被打劫了?岸上一片哀嚎声,甚是“凄美”。
因为不放心把那一箱银子沉在河底,已经又打捞出来放在画舫内,众位兄弟稀溜溜的喝着姜汤,穿着暖和的冬衣,脚旁是火炭盆熏烤着,这个舒服啊。
那三条小船上被拐卖的孩童都在画舫的各层房间内喝着肉粥,整船上都是稀溜溜的喝粥声,刘寄奴感觉自己养了一大船的小白猪。
这事善后如何处理不是他刘寄奴所考虑的,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幕后的黑手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丢人又丢财,确实亏大了。
这一大船的孩子怎么安排呢,刘寄奴到是很会安排,首先让佟雪梅和张天民他们冉魏部曲的兄弟们给自带回去一个去领养,费用寄奴来出,就连清柳都替他爹娘领养了一对男女孩童,剩下的京口城内的兄弟们各自带回去府里寄养,三十多个孩子这么一瓜分也所剩无几了,到了最后发现有个男孩子一只没人带走,坐在椅子上看着脚尖不说话。
“哎,这怎么还剩下一个,清柳,雪梅,你们怎么安排的?”刘寄奴抻着脖子嚷嚷着。
“爹,以后你就是我爹!我就跟你了!”那个男孩子唰的站起来斩钉截铁的望着刘寄奴说着,眼神坚毅硬朗,五官英气逼人,虽然疲惫神色,却掩盖不住这小子的劲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