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手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像一条被人无辜踹上岸的脱水鱼儿。
而等我冲到韩千洛的身边时,那一层层殷红早已染满他的衣襟!
“韩千洛!”我扑过去压着它的手,还没等哭出声。突然就听到他轻声在我耳边低喃一句:“嘘……红墨水……”
我:“!!!”
此时我骤然看到他身后的书架已经被砸的霹雳啪嗒的,果然有一瓶已经敲碎了的……尼玛什么年代的红墨水啊?!
不仅染得一片鲜红欲滴,还散发着很讽刺的油墨味!
韩千洛你作死啊!
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满脑袋都是失控的草泥马。
韩千洛微微挑着唇角,眼神有点飘忽。估计他是看我这人天生不会演戏,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于是他说:“安娜,这次,我……不再欠你了。”
这会儿黎安娜可比我哭得真实多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感人的话我说不出来,赶人的事我总还能做吧!
于是我起身就把她给挡住了:“你滚!从今以后,离开我的丈夫,我的孩子,离我的生活越远越好!”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们……”黎安娜哭着叫着:“我只是想报复你一下,只是下了点泻药在牛奶里。我朋友说泻药害不死人,我真没想要害死你啊姚夕!
为什么……就这样你们都不肯原谅我!andea,难道你真的希望我死么!”
什么牛奶,什么泻药?
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明白黎安娜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什么废话。
“你走吧。”韩千洛摇了下头:“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
“andea!”
“你走……”韩千洛的脸色很苍白。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能演的这么入戏的。不过只要能成功吓到黎安娜,让她永远也不要出现----那我,也宁愿不再计较她害我的事了。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什么泻药----
她不会是蠢到拿了什么药都不知道吧?!
我看她的样子哭得绝望,倒也不像是装的。只是现在根本没空想这个,只盼着赶紧把这个莫名其妙的蠢女人踢出去算了,我可不想再挺着大肚子陪我丈夫坐在地上演戏!
“andea!你的伤要不要紧,我……我叫医生……”
“不需要!我已经叫过医生了!”我吼她一句:“我们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可我……”黎安娜进退不是,只是径自嘤嘤地哭个没完。
“安娜,”韩千洛叫了她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她立刻捕捉到了与自己哭声不一样的频率:“你过来……”
黎安娜立刻就像只听话的小猫一样凑过来,她抓他的手。顿时蹭了一身红赤赤的液体。
“我本想,让你做个骄傲的公主,却忘了教你怎么把骄傲和骄纵区别开。你犯过的错,都有我一半的责任,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该珍惜你。andea,你还会原谅我么……”
“andea会的。这一枪。就算还你的命。他向你承诺过,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你。但是……韩千洛不会了。”男人凝起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看着我:“因为他是别人的丈夫……永远,只会疼惜姚夕一个女人。”
我都快感动死了。韩大贱人,如果你此时真的是奄奄一息,我觉得我会更感动!
“黎安娜,走吧。我们不怪你……”我握着韩千洛的手,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只希望你以后,能真的放下,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快点走吧,等下警察和医生来了就不好了。他的伤没事,我会照顾好的,你不要担心了。”休上沟扛。
黎安娜终于拖着跄踉的脚步离开了。而我,则恨不得将韩千洛拎起来狠抽他两个耳光!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拿枪出来作死么!”我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去扯他的领带:“韩千洛我警告你,再敢这么胡闹,我----”
“对不起……”他眯了眯眼,笑得挺无辜的:“我也没想过,黎安娜会那么难对付。
不这样做……她死不了心的。我不能,再让你受到危险了。”
“那你就把她送到警察局不就行了?算投毒未遂,直接遣送回国!”我终于被他气哭了:“韩千洛,你就是舍不得她对不对!
你若想对付一个蠢女人,还不有的是手段?
可她偏偏是黎安娜,你明明就对她……还有情义在!
我可以不计较你去看望她,可以不计较你说那些什么狗屁的公主一类,听着就恶心煽情的话----
可你是我丈夫,凭什么再为别的女人去冒这种险?”
“对不起,姚夕。”韩千洛靠着书架,微微阖了下眼睛:“你就当我……受文艺复兴浪漫主义情怀的荼毒吧。”
他伸手去抚我的泪水,满手黏腻腻的,讨厌死了:“但我是真没想到她会用枪。这保险拴那么繁琐,她一下子就给拉开了。
看来这些年,脑子虽然没长,野性倒不小……”
“你废什么话啦!”我擦了把眼泪。奇怪了,今天的眼泪怎么不仅咸还很腥?
“她走都走了,你也别装了。快起来洗洗去。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让我看到家里有枪!”
我拖他,拖了两下也没拖动,最后反而被他给拉过去了。
“急什么,陪我说说话。”他单臂搂着我,另一手……竟然在摸索西装里的香烟。
我诧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