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韦枫始料不及。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苏翰随时可以扣下扳机,韦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是生,还是死?
一瞬间,韦枫的眉头就紧蹙起来。
发生眼前这一幕,怪罪不得任何人,韦枫自知是大意所致。
苏翰是谁?
他曾是叶正文跟前的大红人,是他忠实的爪牙,也曾和韦枫之间矛盾重重。
是的,叶正文杀害了苏翰全家,同时也不止一次想要取走韦枫的性命。
两人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而合作,如今叶正文已经暴毙,是时候重新算算彼此之间的旧账了吗?
可是眼下,明显有枪的苏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呵呵,很意外吧?韦枫!”
苏翰那伤口密布的肥头大脸,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别提有多嘚瑟。
韦枫眉头舒展,淡然笑道:“没错,我是挺意外的。”
苏翰颔首点头,长吁一口气后叹道:“你还记得那晚在小旅馆,我从叶正文那儿逃出来冒死见你,咱们之间说过的话?”
“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韦枫冷然回答道。
“记得就好,那我说过,这社会的金字塔形体系中的三种人,每种人都有各自的特点和软肋,还说你我都是有野心的人,你这么快就忘了?”
韦枫愕然,如今回想起那晚苏翰喋喋不休说的那些话,却是字字珠玑很有道理。
苏翰的的确确不属于任何一类,抛却好色的短处,他很识时务、知晓人性、懂得隐忍和坚持……
如果不识时务,他就不会在危难之际冒死和韦枫合作。
如果不知晓人性,他也坐不稳苏兰娱乐会所总经理的职位。
至于隐忍和坚持,韦枫佩服的是,苏翰竟然能把仇恨铭记不忘始终。
苏翰看得仔细,将韦枫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怎么?不打算反抗了?”苏翰表情讥讽,嗤嗤冷笑道:“你不是功夫挺不错的吗?还号称香大战神,来,反击一个试试,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韦枫漠然,没有回答苏翰的冷嘲热讽。
叫骂了一通,苏翰自己也累着了。
他小腿流血不止,胸口虽然有防弹衣保护,但挨了好几枪,震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肋骨都明显断了两根。
所以时间拖得越久,苏翰就越是虚弱。
“韦枫,你知道么?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杀了你,而且每次都绝对能够得逞,但我没有。”
“为什么?”
苏翰咬咬牙,虽已是冷汗频冒浑身发颤,已然是虚弱到极点,但还是要说下去。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还不扣下扳机!”
韦枫点点头,微笑着看向苏翰,“我认识的苏翰是干脆利落的狠人,真要杀我,绝不会这么啰啰嗦嗦,像是个八婆!”
“对,我是不会杀你的,咱们之间的那丁点儿仇怨算个屁,更何况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罢了!”
说着,苏翰便挪开了枪口,神情也变得格外的严肃。
“你真不动手?”韦枫质问道。
苏翰笑眯眯的看着韦枫,“现在你占据主动了,以你矫健的身手,恐怕一秒钟内便有好几种办法将我格杀,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韦枫沉默了。
“枫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了!”
“你千万记住了,林子大了,就什么鸟人都有,人心叵测、待人待物务必多个心眼,因为真正能伤你最深最疼的,永远看似最安全的人,在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 ”
陡然间,韦枫神情大变。
他从未想过,曾今有过节的苏翰居然能对自己说这些话,用心良苦的训诫自己。
“咳!咳……你别先急着感动,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道理,也是有求于你!”
苏翰已经是失血过多,站立不稳,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完全是在弥留之际交代后事。
“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绝不食言!”
“我……我只愿死后的骨灰盒能被送回老家……和……和家人们一同安葬,算……算我求你!”
虚弱不堪的苏翰,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一软,若不是韦枫搀扶及时,差点儿就跪在了韦枫跟前。
“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
苏翰用力的点点头,露出欣喜的笑容,“那……那你去把车倒过来吧,载我回去……带我回家!”
韦枫扶稳苏翰,转身便朝着不远处的越野车走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瞬间响起在这杳无人烟的空旷山野。
皎洁的月光,像是薄薄的轻纱笼罩大地。
一尊肥壮健硕的身躯,轰然直挺挺的倒下,喧闹的旷野重归寂静。
十分钟后,韦枫驱车来到了山脚。
见财忘义,利欲熏心。
路猛和阿炳两拨人的惨烈厮杀,本是阿炳这方惨胜,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就在他们不顾伤势,欢天喜地的收捡散落于地的财物,一尊杀神如猛虎下山,分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吱!
越野车甩出一个漂亮的180度大弧度,调转方向稳稳的停在汤姆森跟前。
身高超过一米八,虎背熊腰格外精壮的汤姆森,此刻完全像是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汤姆森的身后,还有不少大包小包,这些都是叶正文逃难时的行李,里面装的是什么,韦枫和汤姆森自然是心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