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存峰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昨天看你和林哥喝的那么开心,我也和林哥的兄弟们喝多了,早上一起来就成这样了。”
“好了,不要说了!”林峰大声说了一句,他慢慢按下了林勇的手,诚恳地说:“大哥,你放心,这个油,我会帮你一滴不剩地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兄弟我来赔,你看可行?”
林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讪讪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他皱紧了眉头,心里想:“我勒个去,敢到我的地头上来找事,这些偷油杂碎,敢放我兄弟的油,我就放你们的血。”
一丝凶狠的杀气刹那间闪过他的眼前。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东南市远郊一处人烟稀少的村落口,车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人。
他的身形英伟挺拔却又满身沧桑,还刻意穿成一副暴发户加土老板的样子。
他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睛却像雷达的探测头一样,来来回回在四周扫个不停。
他来这里可不是搞什么乡间采风、农家乐的,而是来找林勇丢失的柴油,同时顺便放一放偷油贼的血。
这个人自然就是林峰了,听董存峰说这附近就藏着一个卖私油的窝点,他就一个人过来看看。
众所周知,因为油价上涨滋生出了许多新兴行业,比如地沟油、生物柴油什么的。
但董存峰嘴巴里说的可不是那种制造窝点,而是偷油团伙的销赃窝点。
生产地沟油固然可恶,但好歹算是一个可以持续经营的实体行业。
而跑出去偷油则就是标标准准的窃贼行为了。
这就是林峰现在品评这两种犯罪行为的基本准则。
生产地沟油的是黑心商人,该将那些地沟油灌回到他们的肚子里去。
而偷放别人油的偷油贼么?那就只好放他们的血了。
林峰嘴角上浮起一个微笑,这时村子里一个獐头鼠目的矮个子探出头来,好像发现他在寻找什么,就轻轻地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老板要油么?”
林峰装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问:“你那有啥油?”
“柴油,纯的。”那矮子见林峰来了点兴趣,就赶紧推销起自己的油。
“你丫的天天看青春偶像剧吧?”林峰心里暗自笑着,不过嘴上却说:“纯不纯另说,油的价格呢?现在进油都看价格了。”
“那你可真找对人了,我这里油的价格比那四十岁的老娘们还便宜。”那矮子涎着口水说。
“真的?那咱去看看。”林峰说完就关上了车门,跟着矮子走进了一个大院。
那是一个肮脏凌乱的大院,院子里堆满了锈迹斑斑的铁皮桶和晒得发胀的橡皮管,铁皮桶上还散落着一些撬棍、大力钳和钎子之类的用具,几个穿着单衣短褂的精壮汉子正在将院里停着的一台小货车上的油桶给搬下来。
看他们那副异常吃力的样子,林峰估计那桶油至少该有几百斤。
那矮子打开其中一个桶,用桶上的一个手动油泵给摇出来一些倒在一个塑料盆里,端着盆子放到林峰的面前。
林峰装作懂行的样子瞅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摆摆手说:“你这油肯定不行,你看色泽那么暗,又那么浑浊,我看不是地沟油做的就是别的什么玩意给兑的,我买了回去跑长途肯定烧缸,不要不要!”那矮子一看就急了,他捧着手里的盆,用手指从里面挑出一些油来,在林峰的眼前晃了晃:“这是绝绝对对正宗的0号柴油,比黄金还真,比珍珠还真。”
虽然他很卖力地推销,但见林峰还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这家伙低着头小声说:“不瞒您说,这是兄弟我们刚刚才从东城那边停着的十几辆工程车上偷的,您看这油,还都冒着热气咧。”
林峰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指着这桶油问:“连他的油你们都敢放?你们的小命不想要了?他是谁?林峰啊!听说威哥和钱老板都栽在了他的手里,你们就不怕他来放你们的血么?”
“怕他个?他也是一个两个卵,也不见得比别人多一个。”那矮子恶狠狠地说:“我们这票兄弟混天南海北吃天下饭的,别说是他了,就是天王老子的油,我们也照放。”
林峰伸出个大拇指,对他比了比说:“牛逼!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