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湖抽身后,秦起一行人当天直接去了乌镇,杭州距此大概只有五十来分钟的车程。
作为江南六大古镇的中心,乌镇保留了明清期水乡建筑的特色,全镇以河成街,桥街相连,依河筑屋,形成了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格局。
秦起等人到时,已是夜幕初上时分,整个古镇都笼在一片薄薄的暮霭夜光中,如果不是游人如织的话,那确实可以称得上一方幽景。
一行人直接去了下榻的旅舍,毕竟,他们来这是写生的,而不是首冲旅游来的。
秦起现在的“写生”处于“进阶”初期,从九寨回来后,他这段时间一直是裹门不出的节奏,即使后来的京都,他也没有去一践“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壮志,所以“写生”这一栏也一直是裹步不前的节奏。
在西栅一家叫“似水年华”的客栈安顿下来后,众人便首先找了一家靠河的馆子解决吃饭大计。
点的菜是乌镇有名的白水鱼、酱鸡和红烧羊肉,且有乌镇自产的三白酒,这样临河对酌,倒是颇有一番风味。
秦起的目光也就往河面和那些小舟飘过去,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一个女子忽然带笑站在了他旁边,且向他摇了摇手。
秦起明显地一怔,就是田咏怀等人,也是一时没弄清状况,以为秦起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熟人。
“不认识了?”那女子笑着说道,她这句话,不止是秦起,倒是向着所有人说的。
秦起突然地也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就是白天西湖里那些模特中的一员么?只是这刻里脱下了长裙襦服,一时联想不到罢了。
还别说,恢复现代装扮的女子其本身长得极其妩媚,特别是那双剪水秋瞳如盛了一湖星光似的,潮女胡瑶和她一比,那就明显地差了好几个台面了,白天里她站在湖面那一幕,又映现在了秦起的脑海里,想来她首先朝自己打招呼,也是因为秦起画了一幅关于她的作品的原因。
田咏怀等人也反应过来了,看她是孤身一人过来的,便直接拉了一张椅子,请人家坐了。
“我叫唐烟,这次走秀其实是被拉了‘壮丁’,我的本职是杭美的学生。”女子坐下后,笑着向众人介绍自己道。
“来乌镇是旅游的?”田咏怀接道。
“是的,本来好早以前就想来看的,不过推到了现在。”唐烟笑着说道。
因为有美女加入,气氛比先前明显热闹了好些,唐烟又是那种非常落落大方的主,所以一桌上的人相聊甚欢,就是胡瑶,也没露出什么不快的神情。
秦起发现,胡瑶这个人,除了性格上比较“奔放”之外,倒是没什么女生常有的小心眼。
“你那幅白描我挺喜欢的。”饭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唐烟对秦起说道。
“这个我自己知道,画得并不好。”秦起笑着应道。
“你安美几年级了?”唐烟也不反驳,而是这样问道,因为已经听田咏怀说了来自安市,所以唐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来自安美,只是看秦起比较年轻,所以又这样问了一句。
“那个,我参加高考不久。”秦起有点“汗”地应道。
听到这个回答,唐烟就有那么点惊诧了,秦起的那幅水墨白描,虽说和杭美的那些尖子生来比,确实有不如的地方,不过还是有一观的地方,特别是在线条的流转上就更是如此,而这样的作品出现在还是高中生的秦起身上,那自然让人有点小惊叹的。
“有没有想过来杭美?”唐烟直接来了这样一句。
秦起还没回答,田咏怀已是笑着接口道:“这小子怕是要奔央美去的。”
唐烟听这样一说,也理解似地一笑,央美对所有的画子来说,那都是放在首选的位置上的。
一餐饭吃完、与唐烟分手后,时间也就到了夜里十点,众人跟着回了客栈,他们订的是临河的房间,对河看一看夜色灯火中的古镇,怕是比逛夜市还有意思点,勤奋点的,比如田咏怀,回到自己房间后便支起了画架。
秦起也用毛笔画了一幅乌镇夜色图,选择水墨白描这个画种,可以让他目前的“写生”、“白描”一起进步,秦起自然愿意做这个两美的事。
骨朵儿趴在旁边忽然说道:“方才的唐烟姐姐和清影姐姐一样漂亮。”
秦起被这话弄得一怔,想不到小小年纪的骨朵儿就知道漂亮不漂亮了,想一下,唐烟确实是挺漂亮的,不过同许清影的清丽不同,她是胜在妩媚了,如果拿乌镇来比喻的话,许清影更像是雨色烟雾中的一幅江南图画,而唐烟则是眼前的绚丽灯火了。
那方晴呢?方晴的清冷倒更像是白雪飘飞下的雪景了,至于白小璐,则可以说是春意里的绚花枝头。
第二天,秦起是在摇橹破水的声音中醒来的,因为时间尚早,从靠河的窗户望过去,整个乌镇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没有白天里那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所以秦起心喜之下,支起画架跟着画起了一幅《乌镇晨曦图》。
他现在在线条的处理上,比西湖画事时便有点小进步,其实中国画的墨线,本身就具有一种独立的美学价值,这在主以墨线勾图的白描中便更是如此,在白描的早期,其线描技法只是以均匀流畅的线条为主,到了唐朝吴道子时,白描的线条才出现了轻重粗细的变化,而到了北宋李公麟那里,线条的特性才发挥到近乎完美的境地,所以,一部白描画史的发展变化,与书法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