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聊聊间,都有那么点小小的感慨时光流逝的味道,最后,宾客散场之后,众人也不闹什么洞房了,直接把田咏怀、小果这对新人一起拉到了酒吧。
几人去的是清吧,围着一处吧台坐了,便叫了一打苏打,几人慢慢地喝,从学生时代一直聊到现在。
且每人几瓶苏打下去,众人又去了卡拉ok,在里面吼了那么几嗓子,就是秦起,都“献唱”了两三首,而安以晴也不例外。
一直到了午夜两三点,一帮子人才各自散去。
之后的秦起,依然是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中,这段时间里唯一称得上一件大事的,便是潘琪说给潘朵的骨髓配源已经找到了,手术也在安排之中。
所以,秦起又去了医院两次,潘朵的状态倒是比之前的好,这让他放心不少。
半月之后,潘朵也进了手术室,闲着无事的秦起也就在那天里同着潘琪守在了手术室外面,而安以晴那天也店门大关,同秦起一样守在手术室外。
“潘琪,你现在画画怎样了?”秦起开口问道,这段时间虽和潘琪见了那么几次,不过他从来没问起潘琪画画上的事情,潘琪也从没主动说起,所以眼下等在手术外没事,秦起也就问了起来。
“有两年没画了。”潘琪淡淡地说道。
潘琪的回答让秦起一怔,下意识地他就问道:“画得这么好,怎么就不画了?”
“你也知道,画画是一个周期很长的事。”潘琪说道。
听潘琪这样说,秦起也就有几分了然了,确实如潘琪所说,选择绘画这条道路的,成名成家每每都是在几十岁之后,年纪轻轻能在画坛占据一角的,近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像自己这样在年轻轻轻就能捧获国际大奖的,更是没有。
这个东西还不像音乐之类的其它东西,靠天分就能在很早的时候走上一个很高的高度,毕竟,画画是需要磨练技法的,而这技法的磨练,则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潘琪没有选择这条漫长之路,大概和她姐姐潘朵的病情有关,从潘琪向秦起借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很缺钱。
“这件事情结束后,愿不愿意再拿起画笔?”秦起开口问道。
“想自然是想的,不过,也要看姐姐的情况怎样,你知道,小的时候,我就是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大的,如果她有什么事,说不定我会对很多事情失去兴趣。”潘琪说道。
秦起点了点头,说道:“之后再说吧。”他自然是想帮助潘琪一把的,毕竟,潘琪在这之前是一个很有天分的画子,这样不画实在是太浪费了。
让秦起、安以晴、潘琪都松了一口气的是,手术很顺利,潘朵推出来的时候因为麻醉没有醒来,不过主管医生说一切无碍。
听到这个消息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到晚上的时候,潘朵便醒了过来,虽然有点虚弱,但看来手术这一关是挺过来了。
秦起这之后就和安以晴告别了两姊妹,离开了医院。
一月之后,秦起再见到潘朵的时候,潘朵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虚弱了,在医生的允许下,她也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因为送潘朵回家,秦起也就到两姊妹的住所去坐了一下,他发现,两姊妹的住所还真是相当简单,也很小,而且看房间的摆设来看,也就是她们两姐妹一起住而已,想来,这两三年来,因为潘朵的病,没少花医药费。
“潘朵,你再休养休养,下次我们再去琅山山顶露营一回。”秦起笑着对潘朵说道。
潘朵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喜欢那里的风和空气,在医院里,我要被消毒液的味道薰死了。”
“那是,换谁在医院也不会习惯那个味道的。”秦起笑道。
和潘朵聊了那么几句之后,秦起转向潘琪说道:“那天在手术室外的事情,你想得怎样了?如果想好了,我到时和清影姐说说,她的清影阁画廊也需要像你这样的潜力画手。”
“清影阁在安市独大,以我现在手生的情况,加入清影阁实在是步子太大了,秦起,我先拿起笔画段时间再看看,如果能找到感觉的话,我到时再和你说这事。”潘琪说道。
听潘琪这样说,秦起也就应了声好,能有自己心内的坚持,那样才能走得更远。
春去秋来,在又一个新年之后不久,安市举办了一场画展,一场秦起的个人展。
这个时间,和秦起在威尼斯获奖的那个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个年头,说起来,在很多人眼里,秦起都有点像是记忆里的人物了,就像很多曾经光芒闪耀的天才一样,在某个时刻他们确实星光熠熠,不过此后却是如平凡的人们一样,消隐下去了。
秦起在安市举办画展的事,在安市艺术圈内还是引起了一点轰动,不过却没像之前一样,在普通的大众媒体中得到广泛报道,所以相比起之前来说,这次刮起的风明显小很多。
不过秦起也不太在意这些,如果说,他以前对出名还抱有热忱的话,那两年的游历和之后的沉寂生活过过来,秦起现在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是太看重了,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如果把自己的画画得更好,画得更近于无法之法的道。
而这一次他展出的这些作品,在这一块上,便比以前明显进了一步,有那么点丝丝微微的无法之法的痕迹来。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观者以前在他的画中能看到一个非常真实的世界,一个有为法,而现在看到的,则是“三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