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悠兮压制住的男子仍是气得斥骂不休:“卑鄙无耻!你这女子贵为魔界之尊竟然做出此等下流之事,真真是不要脸!我等堂堂九尺男儿,今日竟要受此屈辱……”
“我还没怎么你呢,|”说罢将那红衣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最后翻了个白眼,“本尊还未饥不择食到这地步,你放心好了,你很安全。”
红衣男子愣了愣,听出那话里头的意思,怒气更甚。
“你这条手臂被我冻住了,我若使力一催,你猜它能断成几截?”
阿音忍不住开口:“姐姐,不可,他是方从人界历劫归来的焰神……”
白悠兮皱眉:“焰神?历劫?”她想起曾经去人界历劫却惹了情债,被千晗雪追上天的罗涅上佛。
她轻笑一声:“原来你们这些神啊佛啊,都爱去人界历劫。你脾气如此暴躁,想来在人界也吃了不少苦吧!”
手臂被冻住僵直的焰神大人咬咬牙,愤恨道:“你这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老子刚刚驾崩去昆仑山报道就被你的走狗给捉来了。要不是老子刚历完劫神力还没完全恢复,这会儿铁定把你烧的灰都不剩!”
“哦?还未完全恢复?”原来这神界还有如此莽撞的神。
“糟糕!”焰神暗骂自己一时嘴快,竟暴露了自己神力不够的缺点,岂不是任人宰割?
“姐姐,你别为难焰神,他…”
“住口。”白悠兮打断了阿音的求情,见那红衣焰神仍欲开口,抬手便引来霜雪将他嘴也冻住,顺便凝住了他双脚,叫他动弹不得。
处理完焰神,白悠兮转而看向阿音。
他静静伏在床头,面色虚弱,上身**,海藻般的长发落在肩头,能看到胸前隐隐蓝色鳞片。
他低低唤她:“姐姐……”
“谁是你姐姐?”白悠兮脸色冷了冷,“南海尊贵的鲛人一族,白莲神女跟前的大红人,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这般身份的弟弟?”
阿音攥紧了指尖,欲将双腿挪下地,奈何他刚刚死而复生,身体从长白山天池里捞起来不久,气力薄弱,又被湮华动粗强行掳来魔宫,说两句话都十分艰难,实在行动不便。
见白悠兮态度冷硬,阿音却仍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轻声道着歉,道:“姐姐,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和白悠兮当日在婚礼上将他一掌打死之时,当真是一模一样。
那时妖烬助她,气力颇大,一掌下去,阿音胸前便是一个血窟窿,那双湛蓝明澈的眼里饱含着惊痛和愧念,他同她说,对不起,姐姐。
现在他活过来了,她心里头才少了些遗憾。纵然阿音是白莲神女派到她身边取她性命之人,可每每对上他那双眼,她心里又生不出一丝恨意。
如今见他这副样子,只有怜惜和难受。
她敛了敛情绪,背过头不愿再看他,只说:“我在人界确实有个弟弟,可我走后他便失踪了。且他不叫阿音,叫阿蓝。你莫要再叫我姐姐了,万一被神界中人听见,当你与我有所勾结,把你当神界叛徒捉起来,难免是要吃苦头的。”
又看了看两男子衣衫不整的模样,解释道:“掳你们过来并非是我的意思,但如今情势紧急,放你们回去等同于放虎归山,所以你们谁都别想着逃出去。我魔宫从不苛待战俘,你们也一样。接下来一段日子,恐怕你们得待在魔宫吃住几日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一旁的焰神攥紧了拳头,大抵是对白悠兮气得牙痒痒,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白悠兮不傻,如此关头,神界急急召回在人界历劫的焰神必是为了战事做准备,趁他神力还未恢复扣下他,也算是握住了一枚棋子。
只是这俩男子,一个刚刚死而复生从长白山回来,一个刚刚从人界历劫完毕去报道,却在半路遇到了帮白悠兮物色暖床对象的湮华君,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两位运气也太背了。
白悠兮召来婴宁,叫她搀扶着阿音,将他送走。她低声吩咐婴宁:“把他送到万恶渊下兰花湖旁边的竹屋里,多派些守卫。且没本尊允许,不许他出入,也不许任何人探望。对了,明日去南海取些新鲜的海水放在竹屋里,以后每日都要取。”
阿音在一旁,细细听得真切。
婴宁点头应下,正要带阿音走,却见他直盯着白悠兮,倔强的蓝眸同当时在人界的傻儿阿蓝如出一辙。
白悠兮扶额,缓缓说:“你欠我的,我打你那一掌算还清了。你我殊途,前缘已尽。我不可能放你回南海,你也别想逃走,如今你是俘虏,我不是你姐姐,你可明白?”
阿音默了默,只走到白悠兮跟前,拉过她的手。
她信他不会害她,便任由他拉着,鲛人的皮肤软而凉,她的手掌被包裹在阿音两只手之间,没有丝毫排斥。
只听他说:“我并非要你放我走,也不曾感念前缘,可我不过一尾低贱鲛人,这几百年间,从未有人如你这般护我,我不敢忘记,也不愿意忘记。”,后苦笑,“你若是我亲生姐姐该多好。”
婴宁将阿音带走,留下几缕夜间凉风,白悠兮摊开掌心,浅浅月华照亮了掌心那颗晶莹剔透的小东西,竟是一颗松子糖。
人界李家村短暂的回忆里,那个痴傻乖顺的孩子阿蓝,曾因一颗松子糖对白悠兮卸下了所有防备,在她庇护之下免于灾痛,也给她带来了生活里从不曾有过的活力和生机趣味。
可这番装疯卖傻的伪装之下,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