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点点头,“嗯,你先下去罢,俪贵妃昏迷不醒之事暂时不要通知钟离谨,到时候他追究起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暗卫一怔,却是没有起身,“属下斗胆,敢问郡主这么做的原因,若是他日主子问起,属下不至于无从解释。”
“我不知道钟离谨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但是依他的个性,要是知道姨母出事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误了正事不说,他又不懂医术,回来也是白费。”妉尘简短说完便站起来进了内室,没有给暗卫继续追问的机会。
傅纣追上去,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个暗卫,我看他挺机灵的,或许知道钟离谨的去向。”
妉尘深深地看了傅纣一眼,直看的傅纣心虚才道:“现在是我不想知道了,反正早晚会知道。我要去换件衣服,然后去看姨母,你跟过来干什么。”
傅纣脸红地别过头,一边快步走出去,一边还不忘嘴硬道:“我自然是跟你一起去看望俪贵妃。我还是在外面等你。”
当妉尘到凤藻宫的时候,景武帝正靠在李清芷寝宫的一张妃榻上小憩,脸上是难掩的疲倦,就算保养的再好,也已是年过不惑之人,更何况景武帝年轻时也可以算是从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经历过不少明算暗算受了不少的伤。傅纣只是在外殿站了站,象征性地表示来看望过俪贵妃,虽然其实人都没有见到,就走了。妉尘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太医院首黄太医守在殿内,手里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却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见妉尘进来,连忙起身见礼。
妉尘抬手示意不要吵醒了景武帝,轻声问道:“贵妃娘娘情况如何?”
黄太医摇摇头,看了一眼景武帝,低声答到:“下官惭愧,对医毒之术不甚精通,看了娘娘以前的药方,勉强开了张方子熬了这碗药,娘娘服下后却仍不见好转,下官思来想去,是缺少一味药引。”
“是什么药引竟叫太医这般为难?”妉尘见黄太医欲言又止,不由追问到。
黄太医又抬头看了一眼景武帝,脸色有些难看,犹豫再三后才说到:“是毒,只是下官实在才疏学浅,不敢轻易下药以毒攻毒。据传郡主的母亲尤擅医毒之术,不知郡主可有什么高见?”
妉尘心中冷笑,又是一只老狐狸,不敢下药怕李清芷万一出了个好歹拿他垫命,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黄太医难道不知道,我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我能有什么高见?”妉尘瞟了一眼黄太医,见其脸上一阵尴尬,才慢悠悠地接上一句,“不过我已经传信让苏虔进宫,想来也快到了。”
景武帝被细微的说话声惊醒,见是妉尘,心头燃起一丝希望,“尘儿,你来了。你姨母一直昏迷不醒,这些个没用的太医,一个有用的法子都拿不出来,你可有什么法子?”
黄太医看了一眼好似不准备答话的妉尘,便替她答到:“郡主已经请了苏虔苏老先生进宫,陛下可以安心了。”不是黄太医好心,而是景武帝逼他逼的太紧,此时有个人来分担,黄太医才顿觉肩上的压力轻了不少,尤其这人还是闻名医坛几十年的老大夫。
妉尘却是给刚升起一点希望的两人从头泼了盆冷水,“苏虔医术虽好,对这些毒啊蛊啊什么却是知之不多,陛下还得另做打算才是。给胡先生的飞鸽传书已经发出,只是一时半刻只怕胡先生也回不来。”
景武帝仍不肯放弃,追问到:“尘儿,你身边可还有人懂医毒之术?或是你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医毒典籍?”
妉尘若有所思地看着景武帝,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王家和鄂家如此隐秘的动作都能被景武帝觉察,提早做好了打算,将叛乱的两家一网打尽,那当初王秀贤设计陷害李清芷和她,难道景武帝就没有发现半点征兆?要知道不管是凤藻宫还是汤泉宫,多是他的人啊。如果他早就知道,还提出带钟离谨去祭祖,其心不可谓不深,这根本就是拿她和李清芷做饵,来杀王家的锐气。妉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叹了口气,试探着说到:“我身边的,柳云倒是精通毒术,可怜她却为了救我而死。说来也是王家太可恶,当初若不是王秀贤陷害姨母,柳云也不会死,姨母也不会毒发,那母亲留下的药方此次或许还能用。”说完,妉尘还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景武帝本来已经从妃榻上站起来,听到妉尘这话却是一个踉跄,低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一口血喷出,剧烈地咳嗽起来,将妉尘和殿内的人吓得够呛。妉尘赶紧过去爬上妃榻用手抚景武帝的后背给他顺气,黄太医也是着急忙慌三步并两步地过来给景武帝诊脉,李禄想要上前去扶景武帝,可是景武帝已经顺势坐在妃榻上,于是李禄急忙往殿外喊叫太医,与刚进殿的苏虔差点撞在一起,李清芷的寝宫内一时间乱作一团。妉尘一见苏虔,连忙叫过来给景武帝看诊,又喝令李禄不要大声嚷嚷该做什么做什么。李禄在景武帝身边当差多年,刚才是见景武帝好好的突然吐血一时乱了方寸,再听妉尘的呵斥,便明白了妉尘的用意,一边向妉尘拱手行礼表示感谢,一边安排宫人端茶的端茶,搬椅子的搬椅子,熬药的熬药,总之就是做好自己的事,不能将今日殿内之事说出去一个字。
苏虔给景武帝看诊完又去给李清芷把脉,脸色却是越发凝重,自然,脸色难看的还包括黄太医。景武帝是个聪明人,一看苏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