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志腾一步冲到冀王爷身边伸手拉扶,冀王爷双目扫着残垣断壁嘴唇哆嗦,右手指着灰蒙蒙一片废墟一连说几声“完了,完了!”常志腾费劲将他拉起好言劝慰,冀王爷突然将常志腾朝旁一推,摇摇晃晃朝虚墟走去。
“呆在马车旁不要动!”转头朝欲上前扶持的常志腾喝一声,常志腾吓得后退两步靠在马车旁,直愣愣看着颤巍巍朝前行走的冀王爷背影,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紧握一柄新的大刀随时以防万一有人伤及冀王爷。
积着灰烬的灰蒙蒙废墟上印着深浅不一的杂乱脚印,有些地方还有翻挖痕迹。冀王爷弯身捡起一根翻挖者丢弃的木棍,拄着木棍深一脚浅一脚朝废墟深处行走。
突然,突兀竖立的半截残垣后穿出一个乞丐,衣着破烂提着一个包袱疾朝远穿。常志腾大喝一声“站住!”提刀踩着废墟疾步如飞追赶。乞丐脚点残垣断壁飞跃穿行,忽然哗啦一声提着的包袱被断壁棱角勾一记,几只精美瓷器掉在灰烬中。
乞丐转头见常志腾快追到身边,慌得双手各捡一只瓷器,几个蹦跳穿到废墟中一片树丛中。常志腾上前弯腰朝掉落瓷器的灰烬处察看,几只瓷器已摔落残破,大刀拨拉几下发现一只尚完好,捡起来用衣角抹去上面灰烬,彩绘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王爷,还有一只好瓷器!”
捧着完好瓷器朝冀王爷行走方向转过身子,刚叫一声忽然大惊失色,刚才还拄棍行走的冀王无影无踪。常志腾惊出一声冷汗高叫几声“王爷,王爷!”不见回答抬手掴自己一记耳光,怨怪只顾追乞丐忘记保护王爷安全。
返回王爷刚才行走的地方察看,灰烬上杂乱脚印很难辩认那串是王爷行走,正在着急忽起一阵旋风,旋起的灰烬象一股黑龙在废墟上腾挪,瞬间扑到常志腾身边。
常志腾抬起衣袖紧捂双眼,脖间裸露肌肤被细小砂粒般灰烬扑得针扎般疼痛。黑龙呼啸旋腾,常志腾赶紧蹲下身子竖起衣领,紧抿口腔憋住呼吸。
忽听一声嘶鸣从马车那边传来,马匹被黑龙般旋腾的灰尘拢得尥蹄长啸,猛一用力拽断栓在树上的缰绳,拖着马车朝远疾奔。
呼一下常志腾朝马车张望的双眼呛进灰尘,眼前顿时灰蒙蒙不辩东西,昏天黑地感到未日来临。
肆虐的黑龙终于渐渐远去,积着灰烬的虚墟上原行杂乱脚印消失得干干净净,残垣断壁蒙着灰烬黑乎乎一片恍如鬼域。一直蹲着的常志腾象一只黑不溜秋黑球,猛地晃动脑袋乱发旋舞,积在头顶上的灰烬顿时朝四周旋散,乌黑脸庞象从地狱钻出的黑鬼。
甩头扭颈不住揉搓双眼,半晌才模糊看到周围黑乎乎地狱般惨景。“王爷,冀王爷!”常志腾揉着双眼高声喊叫,四顾荒凉一片不见人影,怀疑自己中了乞丐调虎离山之计,在追赶乞丐时王爷被同伙掳走。
灰烬上杂乱足迹被旋风吹得完全覆盖,再无踪迹可循。常志腾握着大刀环顾四周不知所措,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不但乌纱帽保不住,脑袋搬家也指日可待。愈想愈怕脚步下意识朝废墟东侧一片杂树林挪动,想从此隐姓埋名从江湖上消失,苟延残踹保住一命。
挪到树丛边喘一口气,忽然大吃一惊猛然挥起大刀,树林中钻出几个面如锅底的黑汉,舞刀弄棍朝他围来。常志腾拼命挤下有些迷糊的双眼,紧握大刀冲围逼靠近的几个黑汉大喝一声:
“站住,爷爷手中大刀不是吃素的!”
一个黑汉提着一杆长枪,手一挥几个黑汉冲常志腾围涌上来。常志腾抡起大刀乓乓击飞冲在前面的几人长棍,展开轻功跳到一棍树干上。奈何眼中被灰烬呛得目光不清,脚下一个踏空跌坐在树枝上,赶紧跃起又朝远穿去。
几个黑汉显然也被灰烬呛进双眼,追赶中不住眨闪眼皮。身后嗖的一下一根长棍击向右腿,常志腾大刀反转向后猛地一挥,袭向右腿的长棍一截为二。
他不敢大意疾跃向前面一根树枝,忽然一柄长枪凌厉如风扫向双脚。脚点树枝腾空而起欲向前穿,长枪如蟒蛇般迅疾穿到胸前挡住去路。危急时刻挥刀挡住长枪,身体朝后一冲落向草地。
挥着长枪的黑汉紧跟蹦下地面,长枪如雨点般乓乓乓劈头盖脸扫来。常志腾拌擞精神挥刀竭力抵挡,其他几个黑汉喧嚣着挥刀舞棍围涌上来,饶是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挥着长枪的黑汉猛地大吼一声“跪下!”,一枪击到常志腾后腿弯。常志腾双腿朝前一曲跪在草地上大叫一声:
“施飞,是你啊?”
刚才一声“跪下”听出是施飞声音,常志腾惊诧万分不知缘由,冷不丁被旁边一个黑汉挥棍袭摊在地。一根绳索被几个黑汉七手八脚绕到身上,转眼五花大绑倒在地上难以动弹。
提着长枪的那人果然是施飞,嘴唇一绽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冷笑两声,只是面庞黑乎乎如果不发声音断难认出。
一根长棍穿到绑着常志腾的绳索上,两个黑汉将他抬起晃晃修修朝远走去。大胖在悬崖边绝望挣扎的一幕神差鬼使在常志腾眼前浮现,常志腾以为自己要遭遇同样命运,身体在棍棒下挣扎得晃晃荡荡拼命高喊:
“施飞,施将军,我和你共同效力冀王爷,何以下如此毒手!”
脑袋一抬忽然发现施飞带着几个黑汉,在远处黑乎乎废墟间用长枪、棍棒点点戳戳,显然在搜索什么,心中猛地一沉似乎明白什么。
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