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榻之上的慕止,还是紧紧的闭着双眼不肯睁开,她浑身滚烫的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点燃,额角渗出来的汗将墨发浸湿,蹙紧的眉心半分不曾舒展。
在她身边,沈沾墨一身未来得及腿下的橙黄色太子黄袍。
就一夜,他还记得她在走之前对他含笑挥手的模样,只不过离开了片刻再回来她就变成了这幅让人揪心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沈沾墨俊脸上散不去的冰霜,冷峻的眉峰宛如利刃,狼眸里深邃的要吞噬一切,他看着跪了一屋子的宫女太医,冷冷的开口。
“奴婢不知道,良娣,良娣突然就这样了。”秦诗落哭了一整夜,声音都沙哑的几乎发不出来。
“良娣病的古怪,像是因为风寒引发了旧疾,又像是因为心结造成血脉不通,微臣无能,请殿下责罚。”太医战战兢兢的说。
沈沾墨手指冰凉,他撇过眼看着慕止,这贱人一刻也不给自己省心,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同意她的想法,她就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吗?
慕止手上的伤刺进他的眼里,自残?她莫非又想死了不成。
“微臣已经传了白总管,上次良娣的病都是白总管治好的,想必白总管会有办法。”太医怯懦的说。
沈沾墨却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慕止,一点一点将慕止额上的汗渍拭去。
片刻之后,白七夜果真如期而至。
“属下叩见太子。”白七夜垂眼轻声道,在他瞥见桌角那一地的腥红时,心里咯噔一声。慕止真是不想活了,他分明告诉了她,那药一半足矣,看她这样的情况怕是全部服下了。
“上前来看。”沈沾墨蹙眉道。
“是。”白七夜走到慕止窗边,单膝跪地抬起了慕止的手腕,将手帕覆上诊脉。
沈沾墨的眼神却从慕止受伤的手上移不开眼,他看不到慕止手上的伤口究竟有多深,但却越发的刺眼。
他迫切的想知道,他离开的这一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慕止你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白七夜收回手,对沈沾墨恭恭敬敬的道:“请殿下允许,属下要带良娣去城西别院。”
沈沾墨心里一沉:“何意?她到底什么病?”
白七夜垂着眼睛,低声道:“良娣此病,并不是一朝一日所造成,她近日来心中有结致使全是血脉不通,气血攻心又引发了残余的毒素,恐怕施针灌药都没有用。”
沈沾墨的手指变得僵硬,慕止这分明就是抗议。
她在跟他赌气?
“城西别院用温泉药浴是吗?”沈沾墨的眼睛沉了沉,他的口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七夜点点头:“是。这是唯一的办法,温泉药浴的效果势必会事半功倍,若是良娣的病再拖下去,恐怕属下也束手无策。”
沈沾墨将慕止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对白七夜冷声道:“顷刻出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个头低小的小太监从门外连滚带爬的从门外进来,跪在了沈沾墨脚边。
沈沾墨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莲妃的人。不由心烦意乱,低吼一声:“滚。”
“莲妃娘娘请殿下过去,有急事商议。殿下饶命啊。”小太监说着拿出了莲妃的令牌。
白七夜瞧见那令牌,眉心狠狠的蹙起,手里的慕止的温度烫的他心口一疼。
“良娣暂时就交给属下吧,殿下就算去了也不能进入内室。良娣三日都会被封闭在内,连属下也不能踏入,殿下若是不放心派心腹守着就好,莲妃定有十万火急的事,不然也不会如此。”白七夜见缝插针。
“有劳白总管了。莫言!”沈沾墨将慕止身上又套了一层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才交给白七夜,生怕有人触碰到她的身子,而后他对门外低吼一声,莫言随时待命。
白七夜在接过慕止的时候,看着她的娇容,嘴角轻轻扯了一抹笑意。
而沈沾墨在离开之前,又退了两步回到慕止身边,狼眸里眯了眯俊脸一低在她的唇角留下一吻:“等我。”
白七夜抱着慕止的手臂蓦然僵硬,他在沈沾墨的背后抬起狭长的丹凤眼,嘲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