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慕止身子前倾,她眯着眼睛看着沈沾墨虎视眈眈的问道。
沈沾墨此刻正靠在木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叉着,他将慕止给他斟的清茶,放在薄唇边吹了吹,邪魅的眉眼盯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
“莫不是什么?”沈沾墨轻轻抿了口茶,语气淡然道。
慕止瞧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又觉得不可能,以沈沾墨这精神分裂的性格让他喜欢一个女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他绝不是轻而易举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诗落升了品级对于自己有利无弊,无妨。
慕止想了想,摇摇头:“我是说,你大婚之事策划的如何了?”
沈沾墨将手中瓷杯放下,他纤细的手指白皙而修长,顺着杯沿慢慢滑行,启唇:“等处理完最近的琐事,再行商量。”
最近的琐事里可有孟亲王之事,慕止的话卡在嗓子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不知为何,慕止总觉得此事问沈沾墨倒不如去问白七夜。
等将孟亲王了解清楚了,在对症下药不迟。
慕止伸了伸懒腰,语气慵懒:“这样,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困了。”
沈沾墨侧过眼看着慕止,淡淡问道:“你可有事告诉我?”
慕止看着沈沾墨的眼睛,突然心口一滞,他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倘若你有事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帮你。”而现在,沈沾墨的口气一般无二。
慕止当真有说出口的yù_wàng,但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等明日打听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再说不迟。
慕止当下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无事。有事了我一定说。”
沈沾墨也笑了:“好。”
话落,他丝毫不带停滞的起身,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的就走出了寝宫。
慕止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有半刻的微愣,沈沾墨又犯病了?
沈沾墨在门关上的那瞬间,眼睛的冰冷轻而易举的就超越了空气中的凉意。
有一滴凉意落在指尖,沈沾墨轻轻抬起眼,深邃的瞳仁滴进了一片雪白,慕止,为什么你要一次一次毁了我给你的机会。
而另一边。
翌晨宫后方的陌上庭苑内一处陌上庭。
暗红色的木柱上攀附着巧细的雕花,花似莲又似合空一处实一处的延伸至庭顶。庭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斜斜的靠在柱上。
月牙色的锦衣上干净的连刺绣都没有一处,和锦衣一样白色的锦带上,那唯一浅淡的青竹刺绣若隐若现,腰间悬挂着的是一把精巧的金色匕首,金凤振翅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便能从他腰间飞出。
墨发并没有束起,而是拿一根薄纱轻轻束起,他轻轻的抬起头狭长的丹凤眼望着漫天倾泻而下的白雪,绝美的脸上薄唇轻轻扬起,精细的宛若细心雕刻的五官美艳不可方物,虽是男子却让人不由沉醉。
陌上庭上,陌上公子绝世无双。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抬起,任由略带凉意的雪瓣落在指尖,薄唇轻启,声音温柔腻人:“要躲到何时?”
随时他的话落,隐藏在暗处一抹大红色身影走了出来。
孟丝丝已经褪去了那身黑衣,大红色的锦裙拖延至地,美艳的精容上依旧冰凉如这深冬之雪,她脚步轻盈姿态万千,仿佛一颦一笑都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除却,眼前一人。
白七夜。
“主上。”孟丝丝盈盈一拜,声音虽凉却柔。
白七夜的睫毛上挂着两片摇摇欲坠的雪白,墨发也点点斑白,倘若细看那精致的五官,撩人薄唇都惨白似雪。
“慕止可好多了?”白七夜垂下眼帘,看向孟丝丝。
孟丝丝眼中凉意又加深了一层,他已经知道自己见了慕止,她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白七夜,语气淡然:“好了。主上也万要保重身子,你。”
孟丝丝的话没说完,白七夜便轻轻的咳了起来,他微微的侧过身,墨发遮住半张脸。
“主上。”孟丝丝心中一惊,身影恍惚之间便来到白七夜身侧,她的手下意识的扶上白七夜的胳膊。
“咳咳咳咳,无妨,旧疾而已。”白七夜不露神色的将手臂抽开,漠然道。
孟丝丝的手落了空,手指弯了弯收回:“主上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白七夜看着落了满地的苍白,薄唇轻轻勾起:“落地无痕,坐享其成。”
一笑倾终生,说的便是这样的笑容吧。孟丝丝望着白七夜随着他扬起的嘴角,自己竟也莫名的笑了起来,她一直都觉得,能够遇见白七夜受他庇佑是自己今生唯一之幸。
即便只有这样的距离,不能在往前靠近分毫,但这样,就足矣。
“恕属下冒昧,想问主上一个问题。”孟丝丝问。
白七夜笑:“问。”
“主上怎样看待慕止?”
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孟丝丝在说出口的那瞬间就后悔了,因为就算所有人都看不透白七夜这张永远,悬挂着温暖笑意的脸上潜藏的情愫。
她能看的出来。
白七夜的笑意不减反加,狭长的眼睛轻轻的弯起,他侧过脸看向孟丝丝:“你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孟丝丝的心口一疼,她看着白七夜只觉得寒意逼近。
“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白七夜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移向那匕首,他还记得慕止拿走匕首的那日,自己从窗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