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了雪梨的话我就是一愣。什么叫“那个家伙追来了”,难道是屠华泽追上我们了?不会这么快吧!
正迟疑间,雪梨手上的颤抖已经传递到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耳中轰然一阵嗡响,手中的菜单不觉一抖。
当我顺着雪梨惊惧的目光看过去时。只见在大排档的另一个角落里,正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人正旁若无人的低着头对瓶自饮,就像自带一方低气压一样。在喧闹的大排档里,唯独他那一方天地格外安静。
看到这里我恨不得踹自己一脚,真是太大意了,这份异样本该像吹进眼睛的沙子一样,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的,可是我和雪梨谁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从我们的位置看过去时。其实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但是细看时,中年男子肩头上扛着的那副虎头虎脑,给人的感觉与我在山中初遇屠华泽时别无二致。眼前这人的服饰虽然变得体面了许多,但是那个侧脸分明就是和姓屠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不相信在上千公里以外,我们会见到一个和屠华泽长相一样的人,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巧合。
看来,我们的追兵,的确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转念。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姓屠的来就来吧,现在遇到也好,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我稳了稳心神,抬眼轻声问服务员。“那边那位大叔……来多久了?”
服务员正等着我点菜呢,没想到我一张嘴竟然问了其他的。诧异之后,服务员回头看了看,“哦,他呀,大概十多分钟吧,听口音好像是东北的,的确挺能喝----哎,对了,听你们口音好像也是东北的啊。呵呵,老乡见老乡,不容易啊。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
好好吃一顿,这服务员绝对合格,话里话外让我多点菜。可是事到如今,我们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东北口音”这个追加条件更让我们确信,那边的低气压男子,就是我们的追兵屠华泽。
“哼,老乡见老乡?”我一阵苦笑,放下了手中的菜单。可不是不容易嘛。
看雪梨时,姑娘当真吓得不轻。但是我能分辨的出来,她这种“怕”不是那种看见恶狼时的直接惊吓----毕竟雪梨柔弱的身躯里藏着五百年的修行呢----而是从披着羊皮的狼口中侥幸逃脱之后的“后怕”。
望着与我近在咫尺,却花容失色的雪梨,我不由一阵惋惜。
我怎么也忘不了,离开旅馆后雪梨与我并肩走在大街上时,亲昵地握住我胳膊的情景。此刻她也紧紧地握着我的胳膊,但这个与刚才完全相同的动作,在此时却给人完全相反的感觉。在路上的轻松惬意,在这里却是警惕和紧张。
前后不过几分钟,想想却恍如隔世。
回想几分钟之前,当时夜色正浓,华灯初上。在这个炎热的夏夜,我们吹着街巷中的凉风,她轻轻揽着我的手臂,我们并肩而行。那一瞬,我曾有过一个错觉:似乎我们只是一对寻常情侣,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下班的时候一起出来散布逛街,聊聊彼此一天的见闻,相互吐吐苦水,讲讲各自的奇葩同事,再说说老板的坏话……可是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在几分钟之后的现在,我们竟然见到了穷追不舍的敌人,那个可恶的黑镰刀屠氏。
看来,还是师父告诫雪梨的那句话说得对,“树欲静而风不止”。以我们这种状况,想要享受寻常人家的宁静,真的很难。
服务员见我迟迟不点菜,只是盯着那边的大汉看,便说:“客人跟那边的大哥认识?”
我心中正翻江倒海,看了服务员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无奈一笑。
可是就在这时,那边的中年汉子把啤酒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咣”。
响声传入我们的耳朵时,男子的目光也到了。
迎过去看时,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这回见了正脸,可以彻底确定了,中年男子就是屠华泽。看得出来,他面对我们时,是一副探囊取物般泰然的架势。
“服务员。”屠华泽懒懒地一声叫喊。
“哎,您还需要什么?”我前面的服务员立刻回头询问。
姓屠的歪着嘴巴一笑,那表情好像在戏耍小孩子,“那是我的俩小弟小妹儿,他们的账都记在我身上,待会儿一块算。”
服务员笑着应道:“好嘞,知道了。”然后翻回来对我们说:“我就说你们认识,还真猜对了。来,这回点菜吧,还是刚才那句话,多吃点!”
说着,服务员把我仍在桌上的菜单又递到我手里。
我还盯着姓屠的呢,只见姓屠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无视地一笑。
我一阵反感,姓屠的一副把我们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架势,这个太让人上火了。
“小明哥,咱快走吧!”雪梨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道。
走,往哪走?现在怎么还能走得掉?
我从屠华泽那里收回目光,看着雪梨摇摇头,努力笑出来,然后说:“既来之,则安之。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尽反场技。
服务员莫名其妙地听着我们说话,一直在不得要领地插着嘴,“对啊,先填饱肚子。多吃点儿,反正有人请你们。”
“呵呵,是啊,必须得吃好,吃好了才有劲儿!”
待会儿必有一战,饿着肚子怎么打架。
我点好了吃的之后,服务员满意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