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见到安庆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浑身缠满了绷带,活像一个木乃伊。安龙说,他肋骨断了五根,左眉骨粉碎性骨折。右小臂,左腿肱骨也都断了,再加上脊椎骨裂和内脏出血,这次可真是鬼门关走了一圈。

据说就在昨天晚上,还出了一个小小的医疗事故,一个女医生因为神情恍惚,给他用错了药,差点没把他给输死,幸亏发现得早,他算捡回了一条命。

这位女医生,才是命中注定几乎要他命的人。

“我正在找人查那个臭丫头的来历”,安龙咬牙切齿的,“把我侄子打成这样。我跟她没完。”

“人家从那路过,庆东的朋友借着酒劲出言不逊,调戏人家姑娘,怪的了人家?”我一皱眉,“这一打起来,谁还能顾得分个轻重?再说了,人家的势力远比你大的多,人家不跟你追究。这就不错了,别再惹事了。”

“那这……哎。行,既然您说了,那就算了!”他很不甘心。

“另外,对那女医生也不许为难人家,不但不为难,你还得给人家送一笔钱,谢谢人家!”我说。

“什么?我……我还得给她钱?”安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林爷,她可是差点要了我侄子的命啊!”

“她差点要了你侄子的命,总比让你侄子死在李姑娘的手下要好吧?”我说,“因为这个事,她丢了工作,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你要亲自去找人家道谢,给她个几十万的补偿,这样庆东的事才能真的过去。”

“那好吧”,他怏怏的说,“我听您的,一会就去给她送钱。”

“另外安总,有件事您是不是忘了?”叶欢说,“昨晚您留给小林爷的那张卡,密码好像没说吧?”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着急了”,他一拍脑门,“那密码已经改成卡的后六位了,叶小姐你们直接用就行了。”

“三百万美金?”我这才意识到,“是美金?”

“是啊,美金”,安龙看看我,“那是大衍会给我的钱,我从里面划出来的,怎么了小林爷,是不是不合适?”

“哦……没什么”,我有点晕,“这事就这样吧,你别吓唬人家女医生,客客气气的把钱给人家,然后找找关系,帮她把工作恢复了。这事就这么着吧,我们也忙了一晚上了,该回去了。”

“好的……哎您等等”,他又拉住我,“小林爷,关于大衍会的事,您真不能帮帮我么?”

“我说过了,我和大衍会刚刚和解,真不能再插手了”,我说,“这个只能您自己想办法了,我实在爱莫能助,不好意思。”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辛苦二位了,我安排辆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打车就行,习惯了”,我看看叶欢,“咱们走吧。”

我不知道怎么出的医院,怎么上的车,因为神情很恍惚,总是不住的走神。直到车开出很远,我才慢慢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叶欢问,“因为那三百万美金?”

我看她一眼,“昨晚上我只顾想青檀的事了,对这钱就没留心,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了,有点受刺激。三百万美金,那可是一千八百多万人民币啊,之前咱们费了那么大劲才赚了一千多万,可这一次就……”

“哎呦喂,您干什么的什么生意啊,这么赚钱?”前面的司机忍不住问。

“炒股”,叶欢淡淡的说。

那司机一愣,不说话了。

“这个没什么的,别因为这个心里浮躁”,她安慰我,“平常心,平常心。”

“嗯,平常心……”我轻轻地吐了口气,定了定神,“叶欢,你说昨天那姑娘不会有事吧?那鬼王看样子跟了她二十多年,比我当初都惨。按说她那么好的家世,应该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呀,为什么就没人给她想想办法呢?”

“可能是没意识到吧”,她说,“看样子那灵体是从小跟着她的,应该是之前没有发作过,所以没引起注意吧。现在既然出现了,那势必会引起一些异常,她家里发现后,一定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了。”

“倒不是担心,只是觉得那么年轻,如果真是因为这个事把命丢了,那太可惜了……”我叹了口气。

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瞧那意思,他好像有点紧张了。

“那姑娘的面相,将来是个有福的人,估计不会那么短命的”,叶欢说,“倒是那个安庆东,不知道经历过这次的事之后,会不会成熟些。一夜之间,闯了两次鬼门关,黑白无常都见到了,聊了会天又回来了,这孩子也算命硬的了。”

司机赶紧把车往路边一停,“呃……二位,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这儿离你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了,要不然您二位自己溜达几步?”

“你什么意思,拒载?”我一皱眉。

“不是不是,我绝不是那意思!”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是真的有事,您二位也给我行个方便,咱互相体谅,行不行?要不这样,车钱我不要了,成不成?”

叶欢一笑,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十的递给他,“我们下车,不过您别不要钱,麻烦您给我找一下吧。”

司机推辞了一番,见叶欢坚持,就收下了。找完零钱之后,我们下了车,司机总算松了口气,“得了,您二位神经病,慢慢聊着吧,爷不伺候了!”

话音一落,他一溜烟的跑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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