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婷扶着沙发慢慢起身,看着她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一步步走过来,如煞神一般,她的整个人都颤抖不已,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哥哥,他的身上被恶魔附了体。洛婷吓得扑到洛老爷子身后,哭着喊着道:“爸,哥哥要打死我,救救我!”
“好啦!”洛老爷子吼道,“敌人还没来,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阵脚?我们还有阵脚?”洛寒冷笑道,“爸,川川三岁的时候,做了坏事,我打他,您就是这般说的,如今还是说这个话,以后还有说这话的机会吗?”
洛老爷子有些怒了,“你敢朝老子吼?你滚!连个女人都比不上,这家里的事,以后都不要你管!”
洛寒愣了一下,他扫了一眼躲在洛老爷子身后眨巴着眼的洛婷,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冷着一张脸的林瑞,突然觉得,这个家,他从来就没有看懂过,陌生得如同自己只是一个闯入者,一时间,悲凉的情绪蔓延而生,全身的力气也都丧尽了,他轻摇了摇头,扭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一直到了门口,也无人吱一声。
他有何资格责备别人?他从来也都是个逃避者,孩子们小的时候,他的管教插不进手,他便放弃了;孩子们大了,他明知暗地里他们做了很多事,却依旧是装作不知道,总以为他们是知道轻重的;而今,他并没有能力去扭转局面,去拯救什么,他又何必如洛老爷子说的那样,去乱了他们的阵脚?
这一天,来的人很多,连徐家老爷子,这么上十年来,都不露面的人,这次也来了,且坐在最前面。不仅仅是事关孙儿,实在是,这件事情事关军队,闹的太大了。
陪审团的人有十一人,数量之多,实在是罕见。人证和物证都呈了上来,洛川和洛婷作为被告均也列席,等了十五天,等的便是洛川能够出来。
司微语从门口缓缓地进来,庄严的门庭下,司微语一身冷寂的气势更甚,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往日灵动的双目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明亮,只是透出的却是孤星般的冷光。她一身浅色宽松的服饰,胳膊上挽着一件大衣,从两侧座位中间的走廊里朝着审判席慢慢走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徐默尘。
她一进来,全场便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一个敢走在徐默尘前面的女人,一个敢近徐默尘一米之内的女人,一个霸气侧漏气势丝毫不输于徐默尘的女人。
“司微语,你来做什么?”被告席上,洛婷双目如毒蛇的信子般盯着司微语问道。
“我来做什么?”司微语冷笑着,扫了一眼洛婷和坐在轮椅上的洛川,后者的脸色同样不好,她大踏一步,上了原告台,道:“我自然是原告了。”
“小语!”徐默尘愤怒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似想上去将她一把拉下来,这里最该成为原告的人是他徐默尘,难道不是吗?
可是,司微语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徐庭白坐在观众席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哥哥的那双手,很漂亮,很干净。那双手,握过枪、持过剑、架过桥、铺过路,杀敌立功,保家卫国,刀尖从没有相向过他的人民。那些人或许该死,可不能由他来执行,这件事,就让我来做吧!”司微语曾经说过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如今,她自己成为原告,是连徐默尘沾染这场官司,她都不舍得吗?
“默尘!”徐庭白喊了一声,警告的意味十足。
徐默尘有些不甘,可看到司微语坚定的神色,只好放弃了与她争夺的机会,他不忍违逆她,特别是在她如今情绪很不好的时候。
“现在请原告讲述案情!”审判长提示完“肃静”后,便开始走审判流程。
“四年前,被告洛婷将这盘录像带给我,并且威胁到,这用dv拍摄的录像带有好几盘,如果我不按照她的要求宣布与洛川结婚的话,她就要将这盘录像带公布于众。”司微语指着审判台上的录像带,道。
录像带的内容在大厅里播放,不过是一场车祸肇事现场,不是局中人,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这上面尾号为921的车,车的款式和车牌号几乎是与我男朋友的车一模一样,我当时很担心,就答应了下来,我那时候只有十八岁,并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便提出要求四年后才同意结婚,洛婷又逼我要求我出国,不得待在国内,我只好答应了要求去了英国。”
“你是怎么知道,这场车祸是栽赃陷害的?”其中一名审判员问道。
“几个月前,我从英国回来,与男朋友重逢,突然发现,我男朋友的车,牌照上有轻微的标识,而这上面没有,我才知道是被人栽赃陷害,开始收集证据。”接着,她把收集的过程一一描述,又将人证和物证摆了出来,并把死者是小猴子爸爸熊文,她如何安置他们的情况也说了个透彻。
“哇……”一道哭声从观众席上传来,接着是孩童的哭声,司微语抬目看去,竟然再次看到了小猴子和妈妈,他们是听到了司微语所说的事实真相才哭起来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亲人,丈夫和爸爸会死的如此冤,如此惨烈。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情何以堪?
场面出现骚动,全是谴责和唏嘘之声,谁也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爆出如此多的黑幕,让人难以接受的暴力与血腥。
“你胡说!”洛婷先还是冷静地听着,此刻沉不住气了,只是呵斥的语气少了昔日的强横,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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