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那场火拼历历在目,他从盛宫醒来时抢夺那盘被洛明录制的两人裸身同眠的录像带时,与洛家的人发生火拼,盛宫自然是深受其害,洛川的子弹飞过来时,他躲闪不及,是季南飞身上前,扑在了他的身上,为他挡下了那颗子弹,而季南的左腿就此废掉。
这也是为何,季南在京都崛起,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盛宫到底与洛家是什么关系,当日的那一场阴谋,到底季南参与了多少,随着司微语的离开,他也无心去查探个明白。季南的扑身上前,其中或许也存在自保的因素,毕竟,如若徐默尘在盛宫殒命,只怕季南飞灰湮灭也难以周全,但救命之恩却不可因此漠视。
而今,到底是因果轮回,抑或是微语刻意所为,总而言之,洛川的腿已是无救的了。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闭,徐默尘手中的烟从点上第一根后,就一直没有再续火,一根接着一根,轻烟缭绕之下,也难以排遣他心头的焦虑和恐惧。
“借个火!”乔离上前来,手伸向徐默尘手中的烟。
徐默尘怔愣了片刻,将烟蒂递给他,自己重又掏出烟盒,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乔离点燃烟,将徐默尘的那截烟头还回来,徐默尘接了过来,只剩下最后一口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深吸一口,方才扔进垃圾桶里。
“来!”
乔离将烟盒抖了抖,凑到徐默尘的跟前,徐默尘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而是接过了旁边司机排长递过来的一盒烟,道:“科里是你的人?豪哥也是你的人?”声音很淡,很冷,这才是徐默尘的真正本性。
徐默尘以为乔离会毫不在意地笑笑,如同他以往一般,只是,这一次,乔离并没有,他的目光从徐默尘脸上挪向手术室的门,落在门上那红色的警示灯上,很久,才道:“很抱歉!”
“很抱歉”这三个字,不是对徐默尘说的,而是对司微语说的。
司微语受伤,司微语的孩子没了,这些,他也是刚才才知道的,不论司微语会如何看待他,对于乔离来说,这是无法饶恕的错误。
手术室里,司微语只是局部麻醉,并没有全麻,她从来无法接受头脑麻木的状态,即便是痛不欲生。
手术已经进行到了尾声,肩胛处的枪伤已经清理干净了,也缝合上了,流产的手术也已经做完了,胎儿只有一个月,就这样没有了。医生和护士正在整理,司微语躺在手术台上,微合着双眼,心中的悲痛正在蚕食所有的理智。
手术室的侧门开了,进来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到这边来,跟司微语的主治医生说着什么,司微语没有留意,直到一声:“子宫严重受损,以后再难受孕”,如雷轰顶,炸得她脑中一片空白,她很想去细细辩解一下,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只可惜时光不可倒流。
“……我已经尽力了,胎儿虽小,但受损严重……”
……
“你什么时候回京?”
“明天一早就走,总政医院那边忙得要死。”
“病人呢?”
“已经安置妥当。”
“这次辛苦了……”
……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却依旧是让司微语听了个真切,她紧闭上双眼,泪水已如决堤的河,滔滔不绝,一直到人出了手术室,也无知觉。她觉得这样哭很好,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让她能够如此痛快地哭个不停。
一直冰凉的手,贴着她的脸,轻轻地拂去眼角的泪珠,司微语睁开眼,徐默尘一脸的憔悴就这样……呜呜呜!”
徐默尘俯身上前,将她的头抱在怀里,他同样闭上眼,亲吻着她的头顶,只是脸上两道晶莹的痕迹在灯光下是那么明显,连乔离都差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宝贝儿,别哭,孩子,还会有的。”徐默尘柔声安慰道。
只是,他不说则以,一说司微语哭得更凶了,哭声在回廊里响起,那么悲伤,连听的人都想落泪。
“不要哭了,你这样哭,对身体恢复不好,请冷静情绪,好好静养!”主治医生过来道。
医生的心终究是硬些,看惯了生死病痛,很少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们的心。
徐默尘有些烦这医生说话的语气生冷,扭头扫过一眼,那人忙低下头不吭声。徐默尘从护士手中接过推车,将她送进了病房,转身对司机排长道:“安排飞机,我们要回京,还有,刘飞妥当送回去,跟冷哲说,让他亲自处理!”
“是!”
一个标准的军礼,气势十足,羡煞了进来的乔离。
“哥!”
轻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徐默尘一身冷漠气势顿时变了,男人的脸上换上最温柔的笑容,走到床边,理了理司微语凌乱的头发,将她的小脸上的泪痕抹去,道:“怎么了?”
“我不回去,我想去别的地方。”
“想去哪里?我陪你!”徐默尘道。
“去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我不喜欢这么冷的地方。”说的时候,司微语的泪水便滑落下来。
乔离似乎不忍看她的泪,别过脸去,他跟着来,很想找个机会向司微语道歉,不论她是否原谅,也不论她如何看待,他只想表达自己最深的歉意,她,从来就不是他想要伤害的人。
“好,我带你去,我们去海南?”徐默尘捧着她的手,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