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南过来,外围有见到的人忙纷纷让路,一个带一个,就这样人往两侧靠拢,分开一条路在面前,季南的眉头一下子就锁紧了,人群中间,洛明跟前,一个中东血统的女子紧紧裹着身上为数不多的几件薄衣服,瑟瑟发抖,虽是柔弱无比,眼神却坚毅,正是这样的反差,一下子就扣紧了季南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季南怒道,他边问,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那个中东女子的身上,一如当日他在司微语跟前为洛明遮丑一般。
“哟,季总来了?”洛明拉长了声调,不无嘲讽,她知今日这场戏是演不下去了,很是有些遗憾,遗憾中裹着怒火,指着那中东女子对季南道:“就她?你又不认识她,多管什么闲事?还是说,现在抱上徐默尘这条大腿了,看不上我洛家了?”
季南心头一跳,洛家果然不可小觑,短短两日,便对自己的去向不说知之甚深,也是有所了解。他眉头皱起,就在洛明伸手过来准备一把抓起这个中东姑娘的时候,季南长臂一伸,那中东姑娘一个趔趄,便扑到了季南的怀里。季南并没有就此推开她,姑娘柔弱而泣的神色让他心里很是难过。只是他这般护着,让洛明怒火中烧,果然,当日那个处处维护她的男人如今竟然敢违背她洛家大小姐了。
洛明明知在季南这里讨不了好去,却还是一脚踢了过来,自从那次被司微语扯了裙子之后,她似乎有了心理阴影,只要出门便都是穿着裤子,如今也好方便她动作了。
季南见她一脚飞踢,一时间也怒了,他侧身一转,便将那中东姑娘护在了自己身后,他自己抬手一格,挡在了洛明的小腿上,谁知洛明就此收回,她高跟鞋的后跟在季南胳膊上划过,一阵刺痛传来,白色的衬衣便晕开了一圈圈的血印。
“哼!”一声冷哼,带着得逞后的笑意,洛明瞥了季南的胳膊一眼,正要回身就走,看到十步远的地方站着的男人,她即刻就全身僵住了。
徐默尘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冷漠的神情一如既往,却是洛明一直无法接受的,想起对这个男人的日思夜想,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无时无刻的惦记,换来的永远都是这等漠视与轻蔑,洛明一腔悲情只觉得无处宣泄,她只觉得二十多年的骄傲与尊荣在这一刻塌陷,竟是再无支撑她昂头从这里走出去的力量。
尽管口中已是酸涩干涸,洛明强自咽了一口口水,她走到徐默尘跟前两步远的地方站立,抬起头来,望着徐默尘的下巴,道:“尘少,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也不管你是如何对待洛家,我洛明只是洛明,我喜欢你,从六岁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一直到现在二十年,从来就不比司微语少,她可以为你做到的,我也一样可以为你做到,只是,你一直不愿正视,不愿面对,无勇气接受!”
此刻的盛宫,客人很多,尽管这个地方,常常年年地上演一些闹剧,比如之前的司微语和洛明,比如后来的何意与洛明,再比如此刻,红遍了京都半年的绯闻男女主角,但盛宫,依旧是吸引众多年轻男女来的地方。
能够在这里消费的年轻人,自然都是京都的名门贵女和贵公子,他们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害怕祸事沾身,更不会担心支付不起这里昂贵的费用,甚至还能期待这如今日这样看到传说中的男神降临。
不得不说,洛明不愧是高门大户长大的贵族小姐,说话行事处处都带着宅斗的风格,此刻的话里面,当真是处处都设置了陷阱,句句都留有含义。只是,徐默尘不是别人,漫说徐默尘根本就不喜欢洛明,就算是喜欢,当洛家和史岩一起设计了他,将他那张与洛明的床照保留了四年,时时处处想威胁他的话,她洛明怎么有资格说“我洛明只是洛明”,与洛家无干的话呢?
至于她后面说的用来激发徐默尘,“不愿正视”,无胆量之类的话,实在是,只能说洛明聪明是聪明,无奈聪明找错了对象。徐默尘在官场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在看一个人时,无须对方开口,只需他的一个眼神,便能将对方剖析得清清白白,如同一把白骨放在他的面前。他徐默尘,岂是受别人的刺激?
如若有,那只能是司微语了。
全场哑然,只那个中东姑娘抱着季南受伤的臂膀在洒泪。这伤虽深,好在没伤及筋骨。洛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在袭击司微语未得逞之后,她在她的高跟鞋上便装了暗刃,一来用来防身,二来为了伤人。今日,伤到的便是季南了。季南不是没有看到她后跟上白闪闪的刀锋,在她的后跟从他的臂膀上划过去的时候,他的手臂下沉了一些,如若不然,只怕会伤到经脉,而不是如今的皮肉伤了。
这中东姑娘呜呜咽咽的声音在盛宫寂静的大厅内听得很是清晰,只是,此刻所有的人根本无暇顾及这边,冷哲看着好笑走了过去,在季南跟前站定,对背对着他的中东姑娘道:“巴夏,你再不给季南包扎伤口,他的血就会流光了的啊!”
这中东姑娘正是巴夏﹒克旗,是徐默尘从中东带回来的殖民政府主席的独生女儿,她被何老将军安排进了b大读国文,暂时住在何家,何老将军待她也如同何意一般。她虽然在巴干也是贵女,实在是不能和京都这边的女孩子相比,见过的世面,除了战火,再没了别的,人情世故什么的,也是懂得不多。京都的生活,对她而言无疑是如到了童话世界般精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