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点头。
“而我认为,花语,就是花的语言,每个人,都对相同的一种花有一种自己心中的花语。而我所认为的,双龙戏珠的花语,是謫仙相顾,情意藏华。”
梁羽的头微仰,他好似很不习惯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生疏。
花蓁蓁再听了花语后,没有问任何问题。
梁羽也不着急。他继续道:“双龙戏珠,是骄傲的,所以謫仙也必须去观赏它。世间恐再无如此骄傲的花子了。”说至此,他似乎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可偏偏所有人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花蓁蓁,竟也有人敢当着花蓁蓁的面暗讽她。
王利当场脸就青了,他猛的回头看花蓁蓁。
粟峥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却煞有介事地摇头。边摇边叹,很是幽默。
慕泠涯见他抽风,便拍了拍他的脑袋,问:“峥儿,想什么呢?”
粟峥指了指台上的梁羽,老气横秋地说:“锋芒毕露之花,深藏不透之人!”
慕泠涯笑容隐了去,拍拍粟峥小朋友的肩膀:“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江湖汹涌,无言便可。”
粟峥小朋友很郁闷,公子说话不是很老气横秋,也不是很“倚老卖老”,可为何他学公子学的总是貌合神离呢?嗯……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梁羽淡漠得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好在花蓁蓁还是全无表示,无声无息好似根本没听出来一样。
王利等了一会,见花蓁蓁还是不说话,便余怒未消的看向梁羽。
“那你倒是解释后半句给我们大家听听!”
“好说,诸位稍安勿躁。”梁羽好似就为了气死王利似的,不紧不慢的说:“其实双龙戏珠的隐花语是——如云水逝去的情意。佛家说,云水往事,往事云水。”他紫衣忽起,风中倒是有些淡薄之姿,他孤身在台上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孤寂这个词。
自古以来,君子寂寞,剑客独孤。
梁羽啊梁羽,你非温良,而却薄凉。你非如玉,而却似雨。
一个人骨子里渗透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是假的啊。
“云水即为淡,佛家看淡万象,不沾因果。这情之一字是这因果循环里最纠缠的东西,断肠人的一场场悲歌里吟咏哪个不是情呢?”
王利道:“此花隐语,是为薄情之意?”
“非也,淡而非薄。或是铭心刻骨的诀别后,经年路过相遇的桥,你会乍然生出些许难以言说的思绪,然后,你会转身走向来路。那在转身离去的刹那,就是一种淡漠。或是未曾深爱的不诉别离,送归路上折柳表情,无关风月。也是一种淡然,云水之情而已。到此为止,不再靠近彼此,恰到好处的距离。”
花蓁蓁听至此,轻轻一叹。她对身边的长老说:“后者难能可贵,前者怕是半生惆怅了。”
王利有些动容,难得好似勾起些许回忆,那些少年的,意气风发的,只能在梦回的故事……
我们都不会去揭开,让他自己去思念吧。
梁羽说:“双龙戏珠原本的名字,其实叫做浮生云梦。”
浮生梦,皆云水。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自行下台,远远的,他听见王利的喊声:“梁羽,复赛通过!进入决赛!!”
他嘴角轻轻扬起。
粟峥扯了扯慕泠涯的袖子,嚷嚷着:“公子,什么是情?”
“哦,像我和你顾姐姐。”某人在打击小孩子了。
粟峥小朋友果然恼怒:“紫筱都不要你了!紫筱其实一直喜欢我!”
“那你被骗了,紫筱其实是看上你的糖葫芦了。”
粟峥如遭雷劈,一副死了娘的悲催表情。
“不!可!能!!!”
“你再喊,我就写信给紫筱,说你背后说她坏话。”
“呜呜呜……公子我错了……”
面对梁羽的晋级,全场观众几乎没有任何的异议,只因那句浮生云梦!梁羽,此刻已经成为了众人心中的种子选手,最有望争夺花王的一位了!
“下一位,吴易吴公子!”
伴随着王利的一语落下,吴易捧着零香花缓缓走上了二层舞台。
他今日特地换上了一身西域长袍,带着一顶鸟头状毡帽,风范十足的高声呼喊:“星月古都,零香花开,日月乾坤,神之遗物!呼啦啦~~”
“轰!轰!轰!轰!轰!吴公子!吴公子!吴公子!”
全场所有人都开始激情的呼喊,如同野兽的咆哮,热情似火,癫狂至极!
他与一位女子对视了一下,双眼顿时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就如一汪死潭,幽静深远。
“我的花语,是轮回。”
全场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以后,都把目光注视到他身上。一片寂静!
“神说,万物皆为生!”
“神说,万物皆要死!”
“神说,苍生不可溯!”
“神说,苍生是轮回······”
慕泠涯的目光缓缓变得迷离,他仿佛梦见自己身处在那虚无缥缈的异域,手中可拿捏日月乾坤,却一样在苍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不!不!不!!!!我不甘心!!!!
慕泠涯撕心裂肺的吼叫,可突然发现,自己看不得!听不得!摸不得!悟不得!求不得!一片永恒的黑暗,将他彻底迷失。
······
“公子!别睡了!快醒醒啊!”
慕泠涯骤然睁开眼睛,一阵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