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安脸上的古怪就愈发的浓,我深知他难以言说,就打断春竹,”别问了。快让他……快让他瞧瞧你青姐姐去是正经。”
一句话解了姜怀安的围,姜怀安忙向我点了点头,转身去看青绫,却正如春竹所说的,是劳累焦虑太过的缘故,好生的休息调养下就好。
姜怀安很快出去开房子,不多时,就有宫人送进药来,我喝了几口,就直想睡,春竹点起了安息香,垂下窗上的幔子。我和青绫就又都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青绫披着一件衣服,在我床边趴着,我一动,她立刻就醒了,抬头看我时,苍白的脸上满满尽是惊喜,”娘娘醒了。”
我精神也好了许多,看着她的样子。却怒了起来,”姜怀安说了,你不去休息调养,怎么还在这里,不要命了。”
青绫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我,许久。她的眼里有水意一点一点的氤氲凝结,”奴婢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娘娘这两天受了大苦了,若不让奴婢在这里亲眼看着娘娘好起来,奴婢哪里能安得下心去。”
我轻轻抬手,拭去她滚出来的泪滴,”青绫。我方才就在想,就算我现在立刻死了,其实也算不得亏了,虽然我的丈夫对我无情无义,可是我还有你这个一心为我的好姐姐。如此,我也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了。(.)”
”娘娘,”青绫一听之下,眼泪霎时流的更凶,我也泪如泉涌,却轻拍着她的面,”好姐姐,你别哭,我只是为难,让你在宫里继续留着,不知多少风雨等着你,未免自私,可若是让你出宫了,我的烨儿我的清芽身边就再没一个能信得过的人了,那时候,风狂雨骤,黄泉之下我闭不了眼哪,姐姐……。”
”娘娘,奴婢不出宫,奴婢一辈子守在娘娘身边,奴婢一辈子守在小太子和小公主的身边,奴婢哪儿也不去,娘娘,娘娘……,”青绫两手抖个不停的给我擦拭着眼泪,自己的泪水却一滴又一滴不停的落下来,糊在我的衣襟上。
终于,她也不擦了,我们抱头而哭,这是我在她面前哭的最痛快的一次,哭声传到了外面,春竹唬得魂飞魄散,扑进来见我好好儿的,她过来扎着手不知所措,”娘娘,青姐姐,怎么了,怎么了?”
青绫抬起头,强忍着泪向她道,”没有什么,娘娘醒了我们高兴而已,你去打点水来,给娘娘洗脸。”
春竹这才去了,青绫吸一吸鼻子,拿帕子给我擦了擦脸,问道,”娘娘,您如今怎么样了,可觉得身上好些了么?”
我深吸一口气,就觉得心口没有往日沉闷,整个身子明显的清爽,就点头,”我好很多了,嗯,是姜怀安换了方子么,他有没有说我到底怎么了?”
说到这儿,我皱起眉头,”难道是我们料错了,他并没有给我下毒?”
这本只是极寻常的一句问话,可是青绫的脸色却刷的变了,我心里顿时起疑,”青绫,怎么了?”
青绫嘴角动了动,却又停住,我心里更疑,”对了,昨儿我醒来时,春竹分明还在问他,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也就是说,姜怀安还是不知道我怎么了,如此,也并不是他治好的我,”我一把拉住青绫的袖子,”青绫,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不是他治好的我,我怎么又好了呢,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昏迷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样一连串的问出来,青绫终于撑不住,又落下泪来,正边春竹已经端着水进来了,青绫接过铜盆,对她道,”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小厨房里,瞧瞧娘娘的参汤好了没有,再跟厨子说,娘娘几天没能吃东西了,弄点儿粥熬得稀稀的备着。(.
春竹闻听忙就点头出去了,这边,青绫绞了热棉巾来给我擦着脸,边轻声道,”娘娘向来都是个聪慧的人,奴婢就知道定是瞒娘娘不住的。”
话直说到这儿,她眼里的泪又落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哭出声,只将唇咬得紧了又紧,直到唇边沁出一线血丝。
我心里就抽搐了起来,能让青绫苦到这份儿上恨到这份儿上的,定是极震慑极凄厉人心的事了。
我不催,静静的等着。
果然,停了许久后,她哑着声音,将我昏迷中的这两天内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我。状土央号。
在我昏迷后,青绫急红了眼,她一趟趟的去乾宁宫,一次次的派人去郊外练兵场传话,可是乾宁宫的人永远告诉她:皇上去练兵还没有回来。而派去传话的人也无一例外的只带回一句话:皇上正忙,无暇见他们,但是他们已经当面回了昆总管,昆总管说知道了。
到了第三天,青绫眼见我连呼吸也弱了起来,她心急火燎之下,终于决定孤注一掷去闯万梅宫,可是万梅宫和紫薇宫相通的甬道内,守着的尽是五大三粗的人,她根本过不去,她绝望之余,想到这一切全都是慕如风的旨意,她就决定出宫,去向慕如风求情。
拿了中宫里的令牌,她借口说要出宫办事,可是麒安门上的守卫压根儿不当回事,青绫一急之下,在麒安门口就大哭起来,禁军总管柳靖远恰巧回宫,被他看见了,她和柳靖远本就相熟,柳靖远一见她如此失态,忙过来询问,青绫情急之下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当下就将我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说到这里,青绫道,”想不到柳总管当时就变了脸色,奴婢求他带奴婢出宫,他说出宫也没有用,只能想别的办法,他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