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突然提到儿子,我惊得直要跳了起来,正要起身跟过去时,却听慕如风轻咳一声。叫道,”母后请留步,儿子还有事要向母后请教呢。”
太后脚下一停,转身看向慕如风,”皇后贤德,皇帝有事只管和皇后去商量就好,哀家老了,脑子里糊涂得紧,实在再当不得皇帝请教二字。”
她这样的话。分明已是恼羞成怒了,慕如风却笑了,他摆手命将那韦清荷带到一边,就对太后笑道,”母后,昨儿晚上,有个奴才也曾在儿子的面前说过母后的不是,儿子才在想着,怎么这样巧?这几天尽有宫人在母后和皇后身上生事儿,别是谁设的圈套吧,”说着,他就对阿昆道,”将那个小太监带上来。”
我心里又是一惊,想着慕如风方才的话,竟完全不是他昨天晚上的意思了。难道,他要拿这个奴才的命来给太后当台阶下吗?
太后的脸自然冷了,喝道,”什么?”
慕如风起身,殷勤的去将太后扶了,回到位置上坐下,这时昨晚那个小太监已经到了,他虽有慕如风昨天晚上的话,却还是战战兢兢的哆嗦着,太后看着这个小太监。她眼里分明就要喷出火来,向慕如风道,”皇上,就是他吗?”
慕如风点头,”正是他。”
太后的怒火已经压抑了许久,此时终于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她抓起茶碗砸向地上跪着的人,骂道,”大胆的狗奴才,敢在背后非议哀家,哀家看你是活腻了。”
那奴才显然想不到慕如风此时的态度竟这样的暧昧。他被太后的茶水泼了一头一脸,也不敢躲,只趴在地上打着哆嗦,太后指着他道,”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谁指使你的,”说到这儿,她将目光朝我脸上扫了一眼,眼中的意味清楚明白。
太后的这一眼让我突然想到,若说这宫中有谁要跟太后作对,显然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只怕她又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那太监战兢兢的抬头,却还是先看了眼慕如风,眼里尽是惶恐,可是很快的,也不知道慕如风给了他什么暗示,他向慕如风看了一眼后,突然就镇定了起来,挺一挺身子直起腰,就将头天晚上在紫薇宫里回过的话,重又说了一遍,随着他的说话声,太后的脸色已涨成了紫色,她一拍桌子,”胡说,你是听了谁的指使,敢这样污蔑哀家?”
不等那小太监开口,慕如风就向太后笑道,”母后息怒,他倒没有撒谎,阿昆去问过神武门上的人,确实有个大太监,拿了一锭金子哄过这个奴才,可是那个大太监竟是没有谁认得的。[t]儿子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竟分明是有人故意在您和皇后之间挑事儿的,到时不管是母后您,还是皇后,总有一个人要落进这个套子里去,那时后宫不宁,在背后下套的这个人,就如了意了。”
说到这里,慕如风看着太后的眼笑得分外灿烂,”母后,您说是不是这个事儿?”
太后愣了一愣,若说不是,她自己就脱不了干系;若说是,我自然也就脱了干系,这都是她不愿意的,可是慕如风语笑晏晏的在这里,她这个”不”字,又怎么说得出来呢。
到底,她还是点了点头,虽是勉强,却也在脸上挤出了笑来,道,”要这样说来,竟真的是皇帝说的这般呢,呀,皇帝,你说这在背后下套的人,会是谁呢?”
慕如风将身子轻轻向后一倚,”是啊,儿子也在疑惑呢,要说朝中有异心的人,除了夏明强和陈正坤,就再没有别人了,嗯,难道,会是三哥?”冬庄华弟。
太后忙借着话转了过去,她凤眉一挑,”静宁王?”点了点头,”皇帝啊,哀家听说,那静宁王最近正紧着在练兵呢,你可不能大意啊,这个后患还是要除去了才稳妥。”
慕如风就点头,”母后放心,儿子已经布下防备了,如今天下齐心,尽归于朕,就算他真的要造反,朕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要是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说到这里,眼光又落在我身上,”皇帝啊,哀家听说皇后最近脾气大的很,今儿连哀家派过去的人都给杖毙了。按说她是后宫之主,要打死个把奴才,哀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常此以往,只怕人心难顺,那时可怎么再母仪天下?”
我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放过我,慕如风听了,就”哦”了一声,回头看向我,”皇后,怎么回事?”
我忙低下头去,”回皇上,臣妾之所以将那个宫人杖毙,是因为她目无遵卑,胆大妄为的假传母后懿旨,臣妾唯恐乱了规矩纲常,这才命将她当堂杖毙,为的也是维护宫里的规矩,和皇家的体面。”
慕如风就皱眉,”她假传了太后什么懿旨?”
我就将她当时的话说了出来,”她说,太后懿旨是命捆了臣妾来慈宁宫,皇上请想,臣妾乃是堂堂一国之后,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是宗人府奉皇上的旨意查问,在皇上没有下旨废臣妾皇后之位前,谁敢来捆臣妾?她这样说,岂不是陷母后于不义?又将王法放在哪里?臣妾不将她杖毙,难道还真等着她来捆,还真等着她将皇家的威严踩在脚下么?”
慕如风一拍桌子,”她好大的胆,”说着,就转头看向太后,”母后,那个宫人真是您派去的?”
太后顿时尴尬,”啊,不,那个,巧意,真的是这样的么,这个宫人哪个屋子里过来的?”
巧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回太后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