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一步一步的来到陈绮嫣的面前,定定的看向她,”皇贵妃。[t]你进宫这么几年,你说说,哀家待你怎样?”
陈绮嫣显然是被太后这语气吓住了,她舌头仿佛打结般的,”这……这……太后娘娘待臣妾恩深情重……。”
”恩深情重么?哼哼,”太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样的糊涂事,你已不是头一件了。只是哀家想着,你总有知趣识好儿的时候,可是哀家再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的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才颁下的懿旨,你立时就能丢在了脑后,你分明没有将哀家放在眼内半点。”
陈绮嫣顿时就叫了起来,”不,太后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推过她,真的没有……。”
”这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你的手放到她的腰上,有也罢,没有也罢,你总是说不清楚的,”太后像是极疲累的,走到椅前坐下,又道,”其实,哀家心里明白,你的孩子没了,心里总是不忿的,再加上后位空悬。而宫内如今以你的位份最高,皇贵妃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差了。只是如今太子的生母是敏贵妃,而敏贵妃又再次有了身孕,你的位份虽然高于她,她却比你更有可能当上皇后,你自然不许她越过了你去。所以,你才不顾哀家也在场,丧心病狂的对她下手,皇贵妃,你说哀家分析的对不对?”
太后这句话,分明将时事形势厉害等等,全都分析了个清清楚楚,在场的众妃嫔一听之下,都觉得皇贵妃再无不害我的理由,当日的王贵嫔如今已晋为正三品昭仪,她边轻轻的替太后抚着胸口,边细声细气的道,”太后娘娘明察秋毫,竟将这事看得这样透彻,臣妾等竟想不到皇贵妃居然如此狠毒心肠,真真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厚望了。”
陈绮嫣怒极,她向王昭仪骂道,”你胡说,你们这些个贱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别人的狗腿阿谀奉承,落井下石,恶心至极。”
就听王昭仪很快的接话道,”呀,皇贵妃,您是骂太后娘娘是狗腿么?”她顿时就义愤填膺起来,看向陈绮嫣愤然道,”嫔妾知道身份低微,不足以和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平起平坐,但是皇贵妃瞧不起嫔妾们也就罢了,怎么连太后娘娘也骂上了呢,就算您有个权倾朝野的父亲,也不能不把太后娘娘和皇上放在眼里的吧?”
她这话说得极重,然而陈绮嫣显然比当年的如昭仪聪明,事到此时,她知道和王昭仪斗口毫无益处,狠狠的瞪了王昭仪一眼,她继续转头向太后道,”太后娘娘方才的话,臣妾自然无从辩起,可是,可是臣妾只想说一句话,臣妾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心对敏贵妃,如何会在大庭广众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个,平白的让人抓个正着,岂不是很不合情理?”
她这话也说得极有道理,我正被宫人找了薄被裹好,要送回紫薇宫去,听见这话,心里也是一惊,这分明就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却听太后道,”你说的虽然很对,可有时越蹊跷的事就越是合理,看着不在常理之中的事,它未必就不在情理之内,你这样逆反常理的去做,无非是要人从而觉得这件事和你无关,这就是人常说的,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你不过是想抓住这一点罢了,”说到这儿,太后又冷冷一笑,”你这样做还有一点,那就是敏贵妃住的是禁卫森严的紫薇宫,你若今日不下手,待她回了紫薇宫后,你怕就再没有机会下手了。”
太后果然是老辣的,她这话答得极妙,陈绮嫣张口结舌的看着太后无从辩起,她有些慌乱的看向四周,显然是想找到人帮她,可是看着当年以阴狠毒辣而闻名的一朝宠妃落到这样的地步,众妃嫔无论眼神还是脸色,都是冷淡中带着幸灾乐祸的。
我忍不住就要暗笑,谁会帮她呢,谁不恨她。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慕如风的身上,忙膝行着来到慕如风身边,一把抱住慕如风的腿,”皇上,皇上给臣妾做主,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敏贵妃真的是自己跌出去的,不关臣妾的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皇上……”
慕如风冷冷的看着她,眼里不知道是恨还是怜,许久,他伸手将陈绮嫣的手狠狠一拔,向太后躬身道,”此事既然是当着母后的面做的,就请母后做主处置吧。”
太后语气阴冷的道,”哀家若废黜了她,你不心疼?”
慕如风没有即时回答,他像是想了一想,这才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子纵然疼惜,也是她自己不争气,儿子不怪母后。”
”好,说得好,来人啊,将皇贵妃废去封号,降为庶人,只是,她的父亲到底是与国有功,哀家不忍看陈卿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罢,就留下陈氏的性命,在永巷里找个干净些的屋子,让她清清静静的过了这辈子吧,”太后的语气淡然,却又有个不容分说的坚决,陈绮嫣下一世的命运,就在这几句轻飘飘的话里,定了型。
相比于当初用二十大板送我进永巷,陈绮嫣比我不知道好了多少,我知道,太后这样做,无非是给陈正坤留面子,亦好在他得知此事抗议时,好堵他的口,毕竟,残害龙裔本是诛灭九族的事,如今只是将他的女儿废为庶人,已是天恩了。
陈绮嫣实在聪明,她默默的看着太后,看向我,又看了看慕如风,突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你们是故意的,你们本就起了心要废黜我,却因为忌惮着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