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看了看我的脸色,居然还又看了眼我已微微显形的小腹,他咬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奴才说了,主子可别着急上火儿。”
我心里一跳,”怎么了?”
他这才告诉我,”方才,奴才是被叫去永虹宫问话了。”
”永虹宫,静夫人,”我的手在躺椅扶手上使劲一握,就有些生怒起来,”她虽然位份在我之上,可她没有理六宫之权,如何就能随随便便的从我屋子里叫了你去?”
小喜子脸就哭丧起来。”奴才本是去莳花局里给主子挑花儿去的,半路上被静夫人的人截住,说一声静夫人叫我。就将奴才连拖带架的拉着走,奴才也不敢不跟着去,就……。”
”她叫你去做什么了?”我心里怒意更盛,心知定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小喜子道,”主子还记得不记得,有次半夜里,主子命奴才跟着庆妩宫来的那两个宫女儿的?”
”嗯。怎么了?”
”奴才不小心,被永虹宫的人瞧见奴才了,”小喜子又是懊恼,又是不知所措的。
我眉头一挑,”那又怎样?”
”可是静夫人说,昭仪娘娘就是那夜死的,她,她说,她说奴才那天夜里鬼鬼祟祟的,明显就和昭仪的死是有关的……,”小喜子说到这里。差点就要哭出来。
”她说什么?”我心里腾的火起,手一撑就要坐起身,却不料这个动作太猛,一下子扭到了哪里,只觉得肚子上仿佛有根筋被狠狠的一抽,我”啊”的一声,又跌仰在躺椅上,只疼得额上密密的全是汗意。
这一下直把个青绫姐妹给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抱着我,边叫着,”主子,您怎么了,主子您怎么了?”
一边就对小喜子喝道,”瞎眼的东西,还不快去叫姜院首呢。”
小喜子一激灵,这才回了神,忙起身如飞的去了。
我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慢慢的终于平复了这不适,青绫拿绢子给我拭着额上的汗,开口已带了哭音的,”主子,您身子要紧,这样的动怒,万一伤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没事儿。”
青绫正想再说什么,就见姜怀安已连滚带爬的到了,可怜他一把年纪,这样跌跌撞撞的到跟前儿,却是连脸上的汗也顾不得擦一把,就请青绫拉过我的手请脉,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他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还好,还好,主子只是心气上涌了些,倒也没有别的大碍。”
青绫等人也终于放了心的样子,青绫埋怨的瞪了小喜子一眼,回头向姜怀安道,”天儿渐渐的热了,主子心里就有些浮躁,姜院首可有法子么?”
姜怀安摇头,”有身孕的人身体燥热,若是在夏日里,就更加的难耐,只是还请主子熬一熬,万万别在屋子里置放冰块,恐受了冰的寒气,伤了腹中的孩子,为怕伤害孩子,有身孕的体燥之人,亦是不能用药的,嗯,姑娘命人给主子煮些酸梅糖绿豆汤等喝一喝罢。”
青绫还没说话,红绫倒急了,”什么,都不能放冰的么,那过几天大热的时候,主子可怎么熬?”
姜怀安只是摇头,而我却惦记着方才小喜子的话,心下不耐烦,就对姜怀安道,”我既无事,姜大人就去歇着罢,”又命红绫,”送姜大人。”
姜怀安告退离去,,我就扶着青绫的手慢慢坐起来,努力的平定一下心气,这才又问小喜子,”静夫人说了那句话后,你是怎么回的?”
小喜子道,”奴婢只说是白天丢了东西,晚上想起来,怕主子您知道了骂,这才连夜的顺着路去找,昭仪娘娘那边怎么了,奴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我冷笑,”她能信么?”
”静夫人不信,还叫人抽了奴才几个嘴巴子,说再不老实说,就命慎刑司的人来带了奴才去好生拷问,奴才哪里敢胡说什么,只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她还要再打时,就有人回来说,好像有人知道奴才在他们那儿了,咱们屋子里的红绫姐姐正在找奴才,已向永虹宫过来了,静夫人好像犹豫了很久,才命放了奴才,她警告奴才不许将此事告诉主子,说太后娘娘已经要让她掌中宫令了,奴才若敢违背她的话,回头定叫奴才尸骨无存,”小喜子说到最后一句时,身子已经在哆嗦了。
我努力的不让自己动怒,却到底忍不住,咬了牙道,”怎么皇后的梓宫还未出流光殿,她就做起皇后梦来了么?”
眼眸一转,我看向小喜子,”她既说不许告诉我,你却怎么又来跟我说,不怕她让你尸骨无存么?”
小喜子将脑袋”扑”一声磕在我脚边的草地上,”奴才虽是个下贱的人,可是心里不糊涂,主子待奴才的好儿奴才从来没有忘记过的,这样大的事,就是粉身碎骨也定不敢瞒着主子,奴才只请主子千万别动怒伤了胎气,好好的保重着身子才是。”
我脸色稍稍的缓和,点头道,”罢了,我是知道你的,你起来吧。”
小喜子起身,垂着头站在一边,额头上还有着青草的绿末子,眼里满是忐忑和不安,我心里一软,招手叫他到我跟前来,将手里的绢子递给他,”擦擦脸吧。”
”主子,”他接过绢子,眼里竟有泪在打转,我叹一口气,”你老实告诉我,你害怕不害怕?”
他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到底点头,”奴才怕的。”
我点点头,不知道是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