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是一瞬,那瑟斯叶又恢复了冷漠阴鸷的模样,仿佛刚才伊梵看到的都只是错觉夫君,束手就擒!。他眯眼着眼,看着水晶冷冷道:“伽仑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我说出这种谎言来,什么徒弟传人……他恨不得我立刻去死!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先来闯关?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他所赐,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取蓝星草?”那瑟斯叶从怀里拿出散发着淡淡华光的蓝星草,往地上一抛,脸上浮现出讥笑,“哼,什么世代守护的宝贝,不过就是一颗药草而已,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谎言?”
听到那瑟斯叶的冷嘲热讽,水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和恼怒,只是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很快,那瑟斯叶脸上的冷笑立刻凝固了起来。
水晶的身侧出现了一副动态的影像。画面有个狼狈至极的男人,大口喘着气与身前几乎是庞然大物的凶悍猛兽对峙着,仔细看,男人的另一只手臂竟然呈现着诡异的弯折,一只眼睛也是血肉模糊的。
猛兽发出一声嘹亮的吼叫,又粗又长的尾巴猛地朝男人扫去。男人似乎之前已经经历过不少厮杀争斗,体力几乎告罄,只能向后一个翻滚堪堪躲过这一扫,接着手腕一抖亮出三把小刀,陡然甩在了猛兽的背脊上。
猛兽吃痛的嘶吼一声,立刻凶性大发,猛地扑向了还来不及躲闪的男人,当头朝他咬下。
危急关头,男人托起呈奇怪角度弯曲的手臂,飞快塞到了猛兽的口中阻挡了一下,猛兽不管不顾的一口咬住嘴里的胳膊一阵撕扯,立刻将那条胳膊鲜血淋漓的扯了下来。
男人的额头冒出冷汗,像是痛极了,却借着这个空隙身形诡异的一扭,转瞬间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猛兽的身后,独臂举着一把尖利的长刀狠狠刺入猛兽的背脊,在猛兽还没用力挣扎前果决的转动刀柄向下一划一挑,一截还连着血肉的骨头立刻软软的飞了出来。
鲜血溅了男人一头一身,男人却漠然的扔下了刀,力竭般倒在了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看着那猛兽濒死前凶狠的反扑过来,看着猛兽死命咬住了他的腹部……
男人似乎连痛的力气也没有了,无神的看着虚空,嘴唇吃力的翕动着说了什么话,接着双眼渐渐失去了聚焦……
“别忘了约定……”
他死了。
悲壮得如同古代角斗场的残酷一幕,血腥残忍得让伊梵面色发白,心底却感受到了从所谓有的分明悲凉。
这就是那瑟斯叶的师傅吗?尽管给那瑟斯叶造成了不可抹去的刻骨伤痛,却又不声不响的为他付出……就连身为旁观者的她都觉得悲凉,身为当事人的那瑟斯叶的感受一定是比她强烈百倍的吧?
但是让伊梵意外的是,那瑟斯叶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
“这算……什么?”那瑟斯叶淡淡的开口,声音很冷静,却让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是你师傅临死前的影像,当然我也不指望你看了这一段影像就能轻易放下仇恨,我只是不想伽仑纳白牺牲而已。”边说着,水晶伸手一指,被扔到地上的蓝星草立刻悬空漂浮了起来,“蓝星草要恢复人形,必须配合金银水来使用,你知道吗?”
“你是说金银水?”那瑟斯叶的脸色有些凝重,显然那个金银水并不是那么好取得的。但下一刻,水晶又微微笑起来,“不过你师傅已经帮你从万蛇窟里抢了一瓶出来,你不用担心。你应该不知道你师傅背着你做了很多事吧?他不愿告诉你,可我和他不一样。”
“谁要他假好心!”那瑟斯叶的脸上浮现出刻骨的憎恨和痛苦,“一边折磨着我,一边又不声不响的为我做这种事……他把我当成什么,他随便玩弄的玩物吗?!”
水晶摇头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言,托浮着蓝星草来到了自己身前。
那瑟斯叶却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结束谈话,上前一步咬牙切齿的说道:“快把他的尸体交出来!我倒要亲眼看看那个老不死到底是死是活!”
水晶似乎并不打算再听那瑟斯叶的话,手腕翻转,一瓶流动着奇异光芒的小瓶子悬空漂浮在水晶手上。水晶手指一翘,瓶中的奇异液体立刻全倾倒了出来,像是拥有生命般飘在半空中缓缓流动着,接着钻进了蓝星草里。
四周金芒大盛,水晶面色凝重的张开双手,蓝星草一点点分解成了无数散发着光华的圆点。那瑟斯叶却面色阴沉的冲了上去,一把扯过了水晶的衣领,“我在和你说话!”
水晶眉头微蹙,半空中的光点立刻消散了光芒。
“不要打扰我。”
看出了苗头不对,伊梵心底不由有些着急。正在这时,旅途中一直沉默寡言的薛忽然上前一步,“冷静点。”
“不要多管闲事!”
“呵呵。”薛面无表情的笑了一声,抬手抹过虚空,“你看。”
一具身体随着薛的指尖慢慢浮现,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竟然是之前影像里的男人!只是一只眼睛完好无损,连被咬掉的手臂都没有缺失。
那瑟斯叶猛地怔在了原地,沉默的看着浮在身前的男人,也就是自己的师傅伽仑纳,忽然抽出刀刃拦腰将伽仑纳斩断!
“伽仑纳”在被斩断的瞬间立刻隐没在了空气中,那瑟斯叶咬牙切齿的道:“我不要你的幻想,我要他真的身体!”
转过头,那瑟斯叶恨恨的道:“快回答我!那个混蛋的尸体到底在哪?!我要……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