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蓦地抬起头来,目光便落进他温和的瞳仁里。认出好心扶了她的人,倏地红了脸,忙垂了头收回手,轻声道:“多谢殿下!”
一看见云锦亭,她就不免想到自己在他跟前丢的脸。而这一次,她又差点摔倒,也亏了他及时扶住她才没当众出丑。
她在他跟前怎么总是这么狼狈呢?知微忍不住又偷偷觑了云锦亭一眼,他也正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切,知微的脸更红了些,甚至能听见自己一声声心跳,云锦亭身上有杜若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着她,令她莫名有些不安。
“沧眉,你小心一点,你常年练着呢,知微跟你可不一样。”栖桐不赞同的瞪了沈沧眉一眼,眼尾余光满意的瞥过身旁的云锦亭,又问知微:“知微你没事吧?”
沈沧眉见自己差点害知微跌倒,不好意思的自责道:“知微,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知微忙摆一摆手,笑着道。
“公主,你认得知微?”沈沧眉见知微确实无碍,便放下心来,出声询问道。她还未为他们介绍呢,然而听他们对话之间,又好似很熟稔,心里便不免好奇起来。
“知微就是吓得李思渊屁滚尿流的那个人。”栖桐笑着道,“你跟知微又是怎么认识的?”
沈沧眉闻的前半句,瞧着知微的表情便充满了钦佩崇拜,手舞足蹈的抓着知微的手兴奋嚷道:“知微你太厉害了,你真的可以让狗听你的话?你一定要教我,这个真是太厉害了!”
知微手里的书本差点被摇的散落在地,又是云锦亭适时的将书本笔砚接了过去,知微觉得大不妥,正要拒绝,云锦亭却仿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笑道:“我先帮你拿着,你不用在意。”
“哥哥,我的你也顺便拿着吧。”栖桐笑的富有深意,将自己的东西也一股脑儿塞在云锦亭手里。
“殿下,我也要!”沈沧眉自然也不肯落下,她得知知微便是能指挥狗攻击李思渊的人时便兴奋的语无伦次了,当然也就没有发觉栖桐那别有深意的笑意。拉着知微要她详细将斗狗场上发生的事再说一遍,知微不好扫她的兴,便又说了一遍。当然也只说到惊马,并没有将刺杀的事情说出来。
沈沧眉听得津津有味,而后一握拳,涨红着脸大声道:“知微,你一定要教我!”
“好,我教你就是了。”知微笑着道,一行四人往学院东面走去,那里专门辟出的小院子是供等候各自主子的丫鬟奴才使用的。
沈沧眉嘿嘿笑起来:“等我学会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李思渊那家伙一番,看他还敢作恶多端!”
栖桐摇摇头,不理会径自陷入幻想中的沈沧眉,望向知微道:“听说今早你与你妹妹发生了摩擦?”
“学院都传开了吧?是不是都说我是虐待妹妹的坏姐姐啊?”知微心情不坏,便玩笑道。她原本想与栖桐云锦亭等拉开距离的,可转念又一想,别人巴巴儿上赶着巴结,她虽不愿放低身段一味巴结讨好人,但送上门的机会,她也没有理由往外推才是。何况,栖桐性情爽直,与她交好倒也不累。更何况,她想做医女这件事,也许身为公主的栖桐还能帮上忙呢!
“说你粗野倒是真的。”栖桐也不隐瞒,直言道,又忽的笑了一声:“流言可畏啊!将你是从乡下来这事儿传出去的人,你心里也要有数。”
“我有数的。”知微笑道,除了那孔诗乔,谁还会处心积虑的将这件事往外传。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学院里的学子们嘲笑她、孤立她。只可惜她从来也不了解自己,她孔知微才不是那种只会站着挨打的人!
“我今早可还听到一个传闻,所以下了学就赶紧过来找你证实,那孔诗乔到底是不是未足月生的?”栖桐虽身为公主,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八卦。“现在大家讨论的可都是她母亲徐氏,有说你造谣的,也有相信她母亲与孔大人私相授受的,如今学院可都闹的沸沸扬扬了。”
“如此,你在府中会不会有事?”一直未作声的云锦亭微微皱眉,似担忧的询问道。
知微心里一暖,扬唇笑道:“有祖母在,她不会让我有事的。”
徐氏知道了,大概要气死了。不过老太太在,徐氏即便气死也不敢明着动她!
“你还是要小心些。这事关乎你母亲的名誉,若并不是事实,你这般说出来,只怕别人要责你诬陷抹黑母亲,这是大不孝的事情!”云锦亭还是难掩担忧的说道,微皱的眉头仍是不肯松懈下来。
知微的心暖烘烘的,一瞬间竟是跳的飞快,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忙道:“我晓得分寸,多谢殿下关心。”
“对啊殿下,你不用担心知微的,她可聪明了。今早我们在街市遇到个无赖……”沈沧眉眉飞色舞的将早晨屠夫与卖菜老伯的事情说了,得意的仿佛破案之人是自己一般,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相,“你们是没瞧见当知微拆穿那屠夫的谎话时,那屠夫的脸色……真是大快人心啊!”
云锦亭与云栖桐都听得入了迷,沈沧眉讲故事颇有天分,又配合了表情动作,简直活灵活现,逗得云锦亭二人不时发笑,瞧向知微的眼神便都带了赞赏。
沈沧眉话音一落,栖桐便瞧着知微道:“我早知道知微很聪明,能一个人从李思渊那家伙手里全身而退的,京城里头除了你我,怕也只有知微了。”
知微真心被夸得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