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伏地磕头道,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前来,其他的奴婢并不知情。”
知微抬了抬眼皮子,文杏领会,恭敬道:“夫人,奴婢这就去前院打听清楚。”
那小丫鬟却飞快的转了转眼珠子,抢道:“夫人,还是奴婢去吧。”
“你跑了这一趟,也辛苦了,且先歇着吧。”知微也不瞧她,说了这话,又瞧一眼静悄悄的人群,轻叹一声:“今日让各位夫人受惊了,都是知微的不是,知微在这里给大家道歉。”
她说着,撑着腰颇有些艰难的对众人欠了欠身。
便有瞧着知微不像凶手的夫人道:“李夫人言重了,想来这事儿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信得过李夫人的。”
这位夫人出言后,便也有几位夫人附和了两句,其余的仍是呈观望态度。
知微一一谢过后,吩咐身边的画蔷道:“去请九姑娘过来一趟。”
她顿一顿,神色坦然的对场中众人道:“九姑娘是四太太的嫡亲女儿。”
怀疑知微的人便露了了然的神色来,九姑娘是四太太的亲生女儿,知微此举,一来她这样坦然的态度,可令在场的人因她毫不避讳通知九姑娘的举动而疑心稍去,二来,衙门要开的棺可是九姑娘的母亲,这种事自然该知会九姑娘一声。而似乎衙门的人一进来,便是直奔知微而来,若九姑娘当真不知情,这所谓的谋杀,便要令人深思了!
因九姑娘在孝中,是以今日并未过来。画蔷领命去请,很快一身白衣的九姑娘便疾步走来。
她容貌本就出色,因而此时虽是一身白衣,也并无头饰珠花来装扮,却仍是清丽动人。且她一到来便先惶恐的对各位夫人太太欠身道歉,道自己还在孝期,本该远远避着才是。
大家见九姑娘面含悲伤,言行举止却丝毫错处也没有,不由得暗暗点头。
知微与众人道了歉,又与知微身边的邹氏以及允香县主见了礼,邹氏与允香县主轻言细语的安抚了她两句,大意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九姑娘点头谢过,这才与知微行礼,知微忙伸手虚扶了一把,歉意道:“本不该打扰妹妹,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惊动妹妹走这一趟。”
九姑娘摇头,似什么都不清楚般,神色茫然道:“嫂嫂突然叫我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知微便将衙门要求开棺验尸的要求剪短的说了,当着众人的面,知微讲述的十分公允,并未有半分添油加醋。众人听了,也因她这般落拓的态度而暗暗点头。
九姑娘怔愣在原地,似不明白知微的话般,又像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唇上血色尽失,瘦弱的身子一晃,竟是险些跌倒。“嫂嫂,你说什么?”
画蔷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忧心道:“九姑娘,您千万保重身子啊!”
九姑娘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神色凄惶又无助:“开棺验尸?为何要开棺验尸?那是会触怒祖宗神明的啊,嫂嫂又岂能让那些人打扰母亲的在天之灵?”
知微神色担心又为难:“可若真是官府要求……嫂嫂也知道,此事太为难你了。众所皆知,开棺验尸是大不孝,四太太若是枉死的倒也罢了,可若不是,这事传了出去,九妹妹与骞少爷的名声只怕也……我私以为,这事万万使不得。”
“是啊,这开棺验尸,扰了亡人在天之灵,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且开棺后也不能即刻下葬,须得抬回府里来停灵七日,未免亡人……有怨,还得请了高僧回来念经超度,做足七日的法事才成。可如今公主大婚还不足三月,若侯府这般行事,只怕也会传到御史耳中,少不得要参侯府两本了。”
“若此事是真的倒也罢了,万一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不但坏了李夫人的名声,连带的,也让侯府糟了皇上的厌弃可就不好了。”
“真不知是不是那居心叵测之人特意弄出来坏侯府与李夫人名声的……”
夫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允香县主与邹氏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九姑娘神色悲戚,捂了脸无声的流着眼泪,众人瞧了,俱都露出同情怜悯之色来。
“嫂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有人拿母亲来作文章,这是要让我与哥哥冠上不孝的骂名吗?嫂嫂,我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哥哥也是谦和的性子,必然也不会得罪人,怎么会有人……竟连母亲去了都不放过吗?”
知微自是疼惜不已,拉了九姑娘的手不住安慰道:“九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件事,许是嫂嫂连累了你们。衙门的官爷道,是有人状告我谋害了四太太,是以才要求开棺验尸。”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九姑娘瞪大眼,小脸上还残留着斑斑泪痕,抖着唇道:“嫂嫂对咱们四房尽心尽力的照拂,从未存有什么私心,有好物也是尽着往咱们院里送。再者,母亲虽性子冷淡,却也并未与嫂嫂有什么过节,怎会……是什么人这样荒唐,连这样的谎话都讲得出来!”
“九姑娘别太担心,说知微谋害四太太,我们也是不信的。”允香县主开口道,“你放心,有本县主在此,任谁也不能污蔑了知微去!我也会为你作主的,决计不让人动你母亲的棺木,留了话柄来令你兄妹二人难堪!”
九姑娘闻言忙屈膝福了一礼,口中连连道谢。
这时,前往前院打探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