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也别太过伤心,仔细自己的身体才是。虽你与那金铃主仆情深,可到底也只是个奴才。你为了个奴才伤了自身,叫外头的渊弟怎放心得下!”昊大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你心中难过,只是为了个奴才这般模样,到底有些不妥。便是我,瞧你这般伤心都要误会那金铃与你是否真是主仆了,若落在外人眼里,你对身边奴才情同姐妹,这不是自降了自个儿的身份么。”知微神色凄惶,拿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昊嫂嫂说的是。只是,金铃虽只是个奴才,却忠心耿耿一心为主,比那起子成日里只知落井下石捧高踩低的好了不知多少。昊嫂嫂也知道,我身边贴心的丫头也就这么几个,金铃遭此横祸,我心里着实难过。眼下,也顾不得旁的。”
昊大夫人轻叹一声,“你是个重情的,我心里也知道。唉,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若我仔细些,也不至于酿成这般惨案累弟妹这般伤心了!”
另一边,文杏死死拉住双目发红欲要冲过去的画蔷,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冲动!你道姑娘如今不难吗?姑娘心中难过,昊大夫人又这般紧紧相逼,你若这时候冲撞了她,你叫姑娘怎么办?姑娘已经没了金铃,你还要姑娘眼睁睁的看着昊大夫人打杀了你不成?”
画蔷胸口急剧起伏,丰润的下唇被齿尖咬破,血腥味道在口腔里四处蔓延,嚣张一如打死了金铃还大摇大摆上门明为道歉实则挑衅的昊大夫人一般。
良久,画蔷终于平息下来,“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再给姑娘添麻烦,姑娘已经这样难了!”
文杏松开她,“咱们都要相信姑娘,姑娘决计不会教金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一定会为金铃讨回公道!你千万要忍住,切莫自作主张行事,反坏了姑娘的事!”
画蔷深知文杏说的在理,深吸一口气,目光仍是紧紧锁着假惺惺的昊大夫人,道:“你放心,没有姑娘的吩咐,我绝不会胡来!”
她一顿,怒火散去,却是更深的无奈与无力,“先前金铃说要去找水莲,我便不该撺掇。姑娘觉得不妥本是要阻止的,如果我不那么急功近利,金铃她也不会……”
文杏截住她,“若不是金铃,也会是你,或者是我,总会有人忍不住去找水莲的。这本就是一个圈套,有人要拿咱们开刀!”
画蔷呼吸一窒,醒悟过来,慌张拉了文杏的手,“没错,那水莲……这是她借水莲的手摇除掉我们,我们是与姑娘最亲近的,动了我们无论哪一个,姑娘势必都要元气大伤。文杏,咱们得赶紧告诉姑娘。”
文杏从轻晃的珠帘缝隙中瞥了一眼屋里的情形,“你道姑娘不清楚吗?那昊大夫人已经逼到了眼前,姑娘心中有数的。只不知,这昊大夫人还有什么后招。”
屋里的知微自然不会知道画蔷与文杏心急如焚的担忧,她只是紧紧攥着帕子,看着昊大夫人貌似诚恳歉意的模样,“都怪最近这京城里头太不平了,前个儿建宁侯府还进了蟊贼。我也是听闻这个后,才慌里慌张的将你那丫头当成了蟊贼。我原还道是弟妹使了那丫鬟来传话,却不知是不是这么回事?”
昊大夫人这话问的极有技巧,知微袖下紧攥成拳的指根被指甲生生压出血痕来,却丝毫也不觉得痛一般。
她若否认并未叫金铃去漪澜轩,便是金铃心怀不轨自作主张许是要对府里主子不利,这样的话,金铃便是死有余辜。当然,她更不能承认,若承认金铃是受自己主使,她也别想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了!
知微缓缓摇头:“我今个头疼,早早便歇了。”
昊大夫人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然而眼里却极快的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我就知道这绝不是弟妹的主意。从你那丫头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可是吓得我腿都软了呢。”
“喔?”知微打起精神,佯装惊讶的张大眼:“不知是何物事,竟吓得昊嫂嫂腿软。”
“弟妹啊,我说了你可别不信,我那院里的人可都瞧得真真儿的,那东西竟是砒霜!”昊大夫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那丫头鬼鬼祟祟跑到我院里来,还带着砒霜,谁知她安得是什么心。弟妹,你且说说,换做是你,能不腿软吗?”
知微似也被吓了一跳,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昊大夫人安慰道:“弟妹莫怕,我知弟妹是个好的,决计做不出毒杀妯娌这样恶毒之事。我想,定是那一日我斥责了那金铃几句,她因此而怀恨在心,这才趁夜藏了那剧毒之物来。想不到弟妹这般心善之人,身边竟有这般狠毒的。我了解弟妹,自然相信弟妹,可这事若传到外头去,旁人却要如何看待弟妹,我真是为弟妹感到担心和不值啊!”
知微心头大恨,微垂下的眼帘掩了里头藏也藏不住的沉沉戾气,语气惊慌而无措:“什么?竟有这等事!”
“可不是么,所以我这才匆匆过来,一是给弟妹道个歉,不论如何,那金铃总是你的丫头。二来,便是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弟妹放心,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知微心里恨恨的冷笑一声,面上的仓惶之色瞬间变成愤怒:“多谢昊嫂嫂相信我。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不瞒嫂嫂,今个我本是叫水兰和水莲两个去漪澜轩找嫂嫂的。前些天庄子上新送来的缎花料子极好,她两个绣工又是侯府里头数一数二的,我便让她二人带了料子去找你,好给嫂嫂做两身衣裳。谁知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