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变得空洞。过了许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皇兄,您这又是何苦呢?”
说完便收好圣旨,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这是一道圣旨,却也是一封家信,赵曙在信中历数了与杨涵瑶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感谢之语。
可信到了最后却是话锋一转,要求杨涵瑶与王雱三年内不得入京,也就是说王雱得在琼州干满两任知府才能回京,而最让杨涵瑶觉得要注意地是,赵曙在最后又说道,三年后可回京辅佐太子。
这话就值得琢磨了,赵曙到底什么意思?是防范自己?还是要保护自己?还有这密旨是给她得,而她却是一个女子,还是皇亲,却又要辅佐新君,短短几句话,这里面的信息量却大得很。
杨涵瑶想了半晌,心头越来越沉重。赵曙这是要把自己推到前台去了,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了?大臣们不会答应,赵氏的宗亲也不会答应。
而她也不愿意。她没那个脑子去做这些事,而且哪怕不上到台面上,做这种事也极容易被人攻陷,女子干政说起来总是不好听得。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杨涵瑶起身,叹息了一省,“反正只要不真正站到前面去,就还有周旋的余地。既然是密旨,想来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就跟仁宗爷的密旨一样,大臣们跟她打哈哈,她也乐得装糊涂,就这么做吧。
虽然不用回去奔丧了,但皇帝大行乃是大事,全国都得戴孝。琼州自然也不能例外。
一夜间,整个琼州都变成了白色,上到官员下到百姓全部戴孝,城头上也全换上了白布,府门前的灯笼也成了白得,整个天地间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惨白,连琼州的四季常青似乎都黯淡了不少。
又过了半月,太皇太后的懿旨下来了,不过老人家什么也没说,就是赏赐了许多东西。
杨涵瑶不知曹后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儿,总觉得这次赏赐不怎么寻常。与王雱商量了很久,二人猛然发现,的确是漏了一件事儿。
按照规矩,新帝即位,都会大赦天下以及分赏众臣,特别是王雱与杨涵瑶这样的宗亲,位分那是要提一提得。
可到了这会儿,先帝都去世好两月了,她与王雱都没接到新帝的圣旨,不过王安石倒与原本的历史上一样,赵顼才上位没多久,就把三朝的不倒翁韩琦调了位置,把王安石提成了宰相。
“呵……”王雱苦笑了下,道:“到底还是招忌讳了。”
杨涵瑶倒无所谓,反正到了她这个位置上,只要不是叛国一辈子的平安是可保证得了。
“公公成了众臣之首,你我的位分不提倒也合理。否则公公是相爷,儿子是驸马,媳妇是郡主,再提位分,这可真招忌讳了。想来这回官家也是顶着诸多压力才把公公提上去得。”
喝了口茶,抿嘴轻笑了下,道:“至于咱们如何也无所谓了。难道你还贪图那点虚名?”
“这倒不是……”王雱摇头,“位分都是虚得也无甚好在意得。可这提不提位分却代表着新帝的心意……现在你我位分未动,恐怕那宁王没少活动吧。”
杨涵瑶轻哼了一下,道:“都离开京城到琼州来了,他怎得还不消停?一个老亲王的心胸未免狭窄了。”
“恐怕不止是他……”王雱眼中浮出一丝担忧,“恐怕太后也参与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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