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虽是谢礼,可是姐儿你想过没有,咱们收了这样贵重的谢礼,若明日那老先生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要来找咱们的麻烦?到时候就什么话都说不清了。”
杨涵瑶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杨李氏,喃喃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杨李氏轻轻哼了一声,“这老先生穿着打扮不俗,又有仆从跟随,出手阔绰,他们这样的人不是咱们招惹得起的。现在只能祈祷姐儿那法子能把那老先生的病给治好,否则我真怕……”
杨李氏没有说下去,只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杨涵瑶有些发白的脸,心上泛出一丝疼惜,“好了,姐儿,也别多想了。就当这事是个教训,以后可切莫再如此了。”
“嗳,亲娘。”
杨涵瑶应着,背后却冒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真得太大意了,这不是二十一世纪,这是宋代,不是什么法制为上的年代,不可以用人人平等往来的思想来处事的。
比如这白玉,自己那日在和春堂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对与错在那时并不打紧。
可现在人家找上门来答谢,还收了这样贵重的礼物,这就等于坐实了自己提供食疗方子的事儿。
就如杨李氏所说,这要么不出点什么事儿,若真要出了点什么问题,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她心里明白,食疗是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得,可耐不住这中间出点旁得什么事啊!要是有心人一引导,一琢磨,自己不遭殃了吗?
再者,陈观鱼对于自己的住处一向守口如瓶,除了那位县令夫人外,他还不曾透露过自己的信息。
如今这白玉竟然能寻上门来,那定是从陈观鱼那里得知的。杨涵瑶很清楚,自己在蛋壳上雕刻的手艺在陈观鱼,或者说是在陈观鱼幕后老板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为了不让自己的作品流入到其他店里去,对外是口风紧得很。
而这白玉却能令陈观鱼松口,想来在这常州是极有身份的人,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
这样的人物,若真要出点旁的什么问题,一口咬定是吃了自己的食疗方子导致的,那自己岂不是呕死?
自己现在羽翼未丰,就这般随性而为,杨李氏真得是一点都没教训错自己啊!
杨涵瑶再看向杨李氏的目光,不再是把她看成一个需要自己照顾的软弱老太了。
之前自己总觉得杨李氏为人软弱,又是个农村老太太,自己理应在这家里充当顶梁柱。
可是经过最近发生的两件事后,杨涵瑶不再这么认为了。老话说得好,姜是老的辣。
杨李氏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也没见过什么市面,可毕竟比自己大了这么多年岁。说句难听得,杨李氏吃过得盐都比自己吃过得饭多,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轻视一个老人家?
特别是今天这事儿,就显出了老太太为人处事比自己看得远也看得深,而自己,简直太嫩了,再这般行事下去,将来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呢!
看来自己应该学着谦虚点,凡是都应该跟杨李氏商量着来,万不可再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了,今天这事就是个很好的教训,自己要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