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如盖,遮住顶上骄阳。,尽在
位于南苑院落西侧的凉亭里,有琴韵声深,甚为悦耳。
但见穆青只手抚琴,随意拨弄,秦惊羽则在一旁不住鼓掌,大拍马屁。
“想不到外公医术不凡,还精通琴技!神医穆青,名士fēng_liú,此话一点不假!”
穆青停手,自得笑道:“外公只是略会一点,哪里谈得上精通……”
话声未落,一只手伸过来,却是那南越皇子萧焰,将古琴夺去,自顾自弹奏起来。
一时间,杂乱纷扰,鬼哭狼嚎。
好不容易等到萧皇子弹得尽兴终了,秦惊羽见穆青听得眉头紧蹙,赶紧按住他的手,一指不远处那道靠墙而立的孤傲身影,笑道:“那位银兄爱极了殿下的琴声,是专程上门来听曲的,只是他面薄害羞,不好意思过来……”
萧焰双目放光,欢喜道:“真的?”
秦惊羽点头:“当然是真的,殿下琴技出神入化,崇拜你的人多得不计其数,他就是其中之一。”
萧焰大为兴奋,当即抱琴站起:“既然银兄是我的知音,我就过去给他弹一曲,以谢眷顾美意!”
孺子可教也!
秦惊羽微笑颔首:“去吧,多弹几首也是无妨。”
眼见他朝着银翼所在的位置大步而去,再也按捺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哈哈,对狼弹琴……
穆青听在耳中,实在啼笑皆非:“你这孩子,到处挑拨惹事捉弄人……”
秦惊羽轻笑:“把这傻小子支走,我才好与外公谈论正事。”说罢,压低了声音,“外公觉得这位南越质子,当真是个傻子么?”
“从脉象来看,确实是脑部受损,神志不清;且看他眼神举止,也不似作假。”穆青看她一眼,面色变得凝重:“怎么,你怀疑他是装出来的?”
秦惊羽摇头笑道:“大概是我多虑了,我总感觉,萧焰,不该是现在这样……”
那只是内心深处一种影影绰绰的感觉,具体该是什么样,她也说不清楚。
“据我几十年的行医经验,这种痴傻病症,成因较多,猛烈撞击、用药失误或持续高热不退,都有可能造成。”穆青并不知她心中所想,顿了下,续道,“我方才在他后脑查看过,并无陈旧伤痕,应该是后两种原因。”
听穆青的说法跟孟尧之前所说大致吻合,秦惊羽彻底打消了疑虑。
既然外公已经确诊,她也就不必为此事操心了,真正该担忧的,另有大事――
“外公,你听说过向荣这个人吗?”
“向荣?”
穆青想了想,摇头:“没听过,此人很出名吗?”
秦惊羽面露失望,叹气道:“这人是绑匪之一,他从我身上取走了父皇御赐的出行腰牌,说是去讨要赎金,结果不知所踪。”
这个向荣,连外公都不知道,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
只可怜她,掉了东西也不敢声张,足足有月余没有踏出宫门一步,已经憋得不行了……
穆青亦是低叹:“向荣这名字毫无特别之处,兴许只是个化名……人没事就好,腰牌么,找不回来就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找不回腰牌,以后她凭什么出宫去?
再说,皇子身份的象征,那可是纯金打造,沉甸甸的一大块金子,平白让人夺了去,连心尖尖都痛得麻木!
秦惊羽正懊恼抓头,碎碎低吟,忽闻耳后风声微起,有人冷冷说道:“向荣,我听说过他。”
转头一看,银翼大步过来,而萧焰,则是抱琴歪倒在墙边,静止不动,那老太监孟尧正努力将其扶起,一面动作,一面狠狠朝这边瞪过来。
“他太吵,我把他打昏了。”
银翼瞥她一眼,又道:“去年我认识了几个进山收参的商贩,他们大东家手下有一个管事,就叫这个名字,不过这人当时是犯了事,携款逃了。”
倒是和自己从那两名绑匪口中听来的相吻合,秦惊羽点了点头,问道:“这个大东家,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向海天。”
“向海天?”
穆青微微一惊:“这是北凉有名的大财主,为人阔绰大方,生意遍布赤天大陆。”
秦惊羽闻言更是郁闷,这个向荣,先是得罪了原来的主子,又跟大夏将军府结下梁子,必然会四处躲藏,要找他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银翼望向穆青,碧眸中光芒闪过:“你是不是要找这个人?”
穆青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着秦惊羽道:“银翼追踪的功夫十分了得,需要他去找吗?”
该死的狼小子,以为她不知道么,他说这话的潜台词便是,宁愿追捕疑犯,也不愿留在她身边。
那好,她偏不让他如愿……
秦惊羽一念及此,摆手道:“不用,雷牧歌当日曾经派人出去查访,说不定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我就在宫中等着好了。”
一想起当日马车外那一队整齐干练的劲装男子,心里就羡慕得要命。
将军府的亲卫,在天京城那是赫赫有名,由大将军雷陆亲自训练,尽管雷牧歌几次提及,都说得轻描淡写,极是隐晦小心,但她心里清楚的很,其实力不亚于她父皇的禁卫军和羽林郎,数目也远远在雷牧歌报出的百人之上。
按照外公和母妃的意思,是想把银翼放在自己身边,随身护卫,不过,这狼小子本领再大,终究是势单力薄,哪有人家齐头并进铁蹄铮铮来得有感觉?
她要的,